不得不说,即便玉凌见惯了血流成河的场面,手底下也有不少人命,但这种专门用来折磨刑讯的残酷场所还是第一次瞧见。
刚迈入地下通道推开那扇铁门,一股浓郁到令人窒息的血腥味便扑面而来,仿佛空气里流动的都是鲜血的气息。
彭知忠和朱云姬显然是早已习惯了,稍稍蹙了蹙眉后便很快适应了这里的氛围,只有郑琮浑身不自在,却又不得不强压下翻腾的恶心感。
他不是没来过这里,但次数终究有限,而且每一次都不会待太久,否则俘虏没疯,他也要先一步受不了。
郑琮扭头看了玉凌一眼,发现这位新人倒是表现得相当镇定,只是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但这已经比他强多了,郑琮清晰地记得自己被彭老大打趴下后,紧跟着就被带来了这个鬼地方,然后恶心得三天没吃下饭,一直想狂呕。
所以这其实也是下马威的一部分,只是彭知忠对玉凌印象不错,所以带他来这里的善意大于恶意。
走廊倒是很宽敞,只是一眼望去有很多岔路口,修建得跟迷宫一样,每间牢房都是密闭的,只有一个小窗口嵌在石壁上,可以大概窥见里面的情形。
不少地部“工作人员”在走廊间匆忙来往,神情麻木冷漠,看都没看玉凌几人,完全把他们当成空气。
“这里没人看守吗?”玉凌轻声问了句。
彭知忠摇摇头道:“我起初也有这样的疑惑,但后来我就明白看守是毫无必要的行为。首先,这里是地影堂,外面的守卫够严密了,没人溜得进来。其次,这里的俘虏和犯人也没人能逃得出去。因为他们……啧,你看看他们那个样子就知道了。”
彭知忠指了指石壁上的小窗口,脸色有些不自然。
玉凌顺势往里面一看,第一眼几乎没瞧见有任何活人,直到他走近了点,才在墙角旮旯里发现了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
这是什么酷刑能把人折磨成这个样子?
玉凌虽不至于恶心想吐,但心里也浮起了森森的寒意。怪不得说喜欢折磨审讯俘虏的人在某种程度上来说都有些变态,想来自己还是不够见多识广。
玉凌看了一眼就迅速收回目光,毕竟他也不能表现得太过镇定,否则肯定会惹人怀疑。
彭知忠对玉凌的表现有些讶异,但还是严厉地道:“你应该多看看,以后配合审讯的时候,你看到的就不只是一个肉团,而是一个大好活人被折磨成这样的全过程,如果你发挥不出魂师应有的作用,谁知道地部的人会不会迁怒于你。”
玉凌还没说话,郑琮已经克制不住了:“不是吧老彭,难道就让我一边看着他们折磨人,一边施展魂技套话,这这这也太……”
“不然呢?”彭知忠表情平淡,如父兄般放缓语气道:“我们只是凝魄魂师,这里不少武者都是金刚境的,不把他们折磨到崩溃边缘,你以为我们能击垮他们的魂海防线?”
郑琮苦着脸道:“那还是让我干分析情报的简单活吧,我这小心脏着实承受不住……”
彭知忠瞪了他一眼道:“玉凌还没说什么,你就嚷嚷开了?实话跟你说,他要见到那种场面还早,倒是你得准备预热了。”
“我选择死亡。”郑琮蔫蔫地道。
朱云姬调侃道:“小郑啊,不是姐说,恐怕你想死都难,多半是送去给炎魂,让你重温一下两年前的美好时光……”
郑琮顿时一个激灵,强振精神道:“那——我还是宁愿看他们折磨俘虏。”
彭知忠摇摇头无奈道:“你还是多跟玉凌学学,都来炼火宗两三年了,怎么还这么沉不住气。”
郑琮苦着脸低声抱怨:“想想我三年前还在宗里呼风唤雨、美人在怀,现在这待遇,谁能心甘情愿投入全副热情啊,我已经改变很多了好不好。”
彭知忠冷冷地刮了他一眼:“以后别让我听见这种话,不然我就直接向地部举报你。”
“别啊彭老大,我绝对不会了!这不咱们都是自己人嘛……”郑琮吓了个半死。
“但这里是炼火宗,随时随地都必须谨言慎行。”彭知忠沉声道。
“我错了还不行吗?”郑琮赶忙表现出洗心革面的架势,没过两秒又喃喃道:“我只是有时候忍不住想,我失踪了这么久,我娘心里该有多着急……”
气氛忽然沉默了起来,显然彭知忠和朱云姬在外面也有自己的亲人和挂念。
玉凌不自禁地也有些走神,他同样不能在炼火宗耽搁太久,因为他的朋友还有道凌宗的人恐怕都还在乱尘,他需要一块独立的地盘,然后想办法将他们安全地接过来。
毕竟以幻灵族崛起的速度,他们大概很快就会走出封灵星,进而占据整个乱尘星系,玉凌必须得抢在这个时间点之前做好这些事。
半年,他给自己定的期限是半年,如今还剩五个月。
但这段时间玉凌并非一无所获,至少他已经粗略拟定了一个盗走神羽花的计划,要赶在这几天之内完成。
正沉寂的时候,远处一扇密封的铁门忽然吱嘎一声开了,一个地部长老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上沾染的血迹,从门内昂首走出,几步就拐去了另一条走廊。
“哐当!”
铁门又被重重合上,一位低着头的黑衣男子如鬼影般飘忽而出,经过彭知忠身旁的时候忽然驻足,幽幽地看了四人一眼。
难以形容这是一种怎样的眼神,玉凌只觉得浑身上下如被冰封了一样,连呼吸也有些不畅。这明明是个大活人,目光却比死人还要空洞冰凉。
“谢怀山,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彭知忠无比戒备地盯着他。
谢怀山没有开口,目光在玉凌脸上定格了几秒,又一言不发地飘走了。
对,确实是飘,虽然化灵魂师就可以悬浮而起,但正常人谁没事脚不沾地地飘着走路,只有这个谢怀山从头到脚都透着诡异的气息。
“你没事吧?”直到谢怀山走远了,彭知忠才慎重地问道。
玉凌内视了一下魂海,没发现有什么变化,便摇了摇头道:“没事,怎么了?”
彭知忠担忧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鬼瞳宗最拿手的绝技就是鬼瞳术,如果魂力不及他们,很容易不知不觉被摄魂,再进一步就是催眠和控制了。”
玉凌险些露馅,当即不动声色地补救道:“多谢关心,我没感觉他用了鬼瞳术,只是不知道他多看我两眼是什么意思。”
“谁晓得,谢怀山的心思谁也猜不透,偏偏他最得暗王信赖,在整个地部也有很高的声望,很多金刚长老都对他敬畏交加。他似乎天生就适应这里的环境,甚至比一些炼火宗长老更享受这种氛围。总之,我只是提醒你小心点。”彭知忠道。
郑琮却道:“也不用说的那么恐怖吧,我记得我刚来的时候谢怀山也盯着我看了好几秒,我不是什么事儿都没有么?兴许他只是想记住新人的面孔。”
“也许。”彭知忠似有些疑虑,但最终还是搁置了。
玉凌听着郑琮的话,脑海里却忽然划过一丝灵感,仿佛捕捉到了什么关键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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