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兹那小子掉到马桶里去了?”帕特笑着说:“都十分钟了,谁的皮带借我用下,好把他打捞上来。”
布莱特指指帕特腰间:“用你自己的。”
“他该不会想要逃账单吧。”凯丝汀怀疑地说。
多萝西皱起了眉头,悄悄地把左手上一只做工粗糙的三色塑料手镯取下,闭上眼睛。
风是沉闷又甜腻的。
周围的人都是兴奋且欢乐的,如同普通的少年一般,玩到高兴处就忘记了烦恼。
老板对最近的治安有些忧心忡忡,而且急切地想要打烊。
但有一个人的声音听不到。
那个方向空无一人。
多萝西立刻向坐在对面的卢卡斯使了个眼色,脸上有掩饰不住的担忧。银发少年立刻会意,站起来说:“我去看看。”
不一会儿,厕所方向就传来卢卡斯的喊声。
“出事了!都过来!”
大家急忙跑到洗手间,只看到墙上地上喷溅的血迹,在日光灯下格外的鲜艳。
“是他们。”多萝西用力攥着隔间的门把手,像要把它拧断。
“我们回去报告。”凯丝汀冷静地说:“他是魔法师还掌握了军队的机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我恍惚中像在城市上空飞过,星空如同无限延伸的穹顶,大地在脚下展开,灯光与星光交相辉映。一会儿似乎又看到了南方的风光,碧绿的田野,如金地毯般的蒲公英草甸还有远方的雪山。轻飘飘的飞翔感令人心醉神迷,前面有人牵着我的手,面貌却看不清楚。
之后突然到了一个狭小昏暗的空间,那人将我随意地扔倒在地上,我感觉自己像被一头公牛顶了,右肩正插在它的尖角上。
“人带回来了。”一个少女的声音用粗鲁的腔调说。
眼前的景物逐渐清晰,我看到了阿苏熟悉的石青色头发。
刚刚就是她突然开枪射中了我。
在洗手间这种狭小的地方里无处躲避,那一枪稍微偏了些但还是打在了肩上。我尝试着活动右手却几乎毫无反应,锁骨和肩胛骨大概都骨折了,阿苏的手枪加了消音器竟然还有这种威力。
她又喊了一声,屋里走出两个人来。
一个是身材高壮的男人,另一个则是年轻貌美的女人。
“佩特拉?!”
我刚刚坐起来,就看到了熟悉的金发和熟悉的脸庞。
她的外表和六年前一模一样。
“长得果然一样,看来人没错。”那个高壮的男人说。“小子,你去把他身上的零碎都搜出来,伤口包一下,别让他死了。”
阿苏应了一声,走过来粗暴地拽我的外衣。
“你为什么要……”
她的离开的原因究竟是什么,为何短短三个月就和之前判若两人了?
“闭嘴。”她斜了我一眼。
这话可不是印象中的阿苏能说出口的。我呆呆地看着她的侧脸,觉得这种表情和腔调虽然不象她本人,但也十分眼熟。
“你是卡梅森,不是阿苏!”
他抽出我的匕首,在指尖上转了个花儿扔到一旁。“猜对了,想不想要奖品?让妹妹来帮你宽衣?”
这种嘴脸实在是令人厌恶。
他看到搜出的东西太多,十分不耐烦,最后干脆把我的外衣外裤和鞋子都收走,和那高壮的男人一同出去了。
整个过程佩特拉一直站在墙边旁观,一语不发,让我想起了甘林达小姐的警告,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屋里只剩下我们姐弟安静地对视。
佩特拉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多,最后她捂着嘴笑起来。
“真狼狈呐,奥兹。竟然这么简单就被那个小男孩捉住了,真给咱家人丢脸。”
“你到底在干什么?”我有些生气。
“秘密——”她帅气地甩开额前的头发,走到我面前得意地说:“你最好不要想着从这里逃跑,会死得很惨的。”
废话,我当然知道从魔族手里逃跑和逃课不是同一个难度。
“你这六年都干什么去了?”
“如你所见,做义工啊。”她蹲下来开始检查我右肩上的伤口。“所谓悬壶济世,活人无数讲的就是我这种人。”
“你在‘火光’里做医生?”
“是神医。”她纠正说,摸索着从口袋里掏出一管像牙膏似的东西放在我腿上。“子弹没留在里面,把药膏抹上就好了。别这样看我……他们要的是活人,而不是流光血的干尸。你多条胳膊少条胳膊在我们魔族眼里没啥区别,只要没握着武器都弱到可以忽略不计。”
我们魔族,佩特拉清晰地说了这句话。
“你果然是……”
她听了我的话笑得更欢了:“奥兹,你该不会觉得我是个好人吧,真是太天真啦。”
“他们为什么要把我抓来?”
“为了让你当首领,相信不?”她用调侃的语气轻声说。
当然不信,火光现任的领袖又不是我干爹。我看着佩特拉调皮的表情,觉得她肯定不会告诉我真话。明明是和记忆中同样的脸庞和个性,为何总给人以毛骨悚然的感觉呢?
“你只要老实点儿就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如果想耍花招的话,没几秒就会变成那个样。”她指指墙角,我才发现地上竟然躺着个青年男子的尸体。“对了,因为你老姐我的人缘不怎么样,所以也许会有不怀好意的人让你受点儿苦。”
“你这是在含沙射影吗,贱女人?”卡梅森走进来恶狠狠地说,浑然不觉自己现在也是个“女人”。
“有本事就来找我报仇啊。”佩特拉对他做了个鬼脸。
“这又是怎么了?营地怎么会戒严呢?”多萝西站在守卫森严的走廊里焦急地说。
“我们队里的人受到袭击了,请让我们见教官!”
“失踪的人是魔法师!”
“他可能有生命危险!”
几个人不顾戒严的禁令,急冲冲地闯入营地,在教官们的办公室外连声叫起来。年轻人的血气方刚往往能胜过死板的规矩,即使平日里关系不好,在这种情况下也不会冷漠地见死不救。
“他们都不在。”一个在旁边站岗的少年人说。他是前届的毕业生,比其他学生年纪略大,但只是个等级最低的士兵。“半个小时前有紧急军令,最大的军工厂被偷袭了。”
“那些家伙干什么吃的,怎么总是被偷袭?这是第二次了!要是俺兄弟有个三长两短的话……”帕特气愤地说。
“可恶!又是佯攻吗?”多萝西咬着牙说。
那个站岗的少年看到眼前的人如此着急,心里一软,说道:“我大概有个方法,也许能找到你们的朋友。”
“真的?”
“你们说过他有魔法师的徽章对吗?那个徽章里有个发信器,好像是第十六频段,但是范围只有三公里。”
三公里似乎短了点。仅仅比多萝西极限地追踪距离多三百米。
“我们开车去。”布莱特说。“带上信号接收器在城里走之字形,不信找不出人来。”
“能把信号接收器借我们用一下吗?”卢卡斯请求地说。
站岗的人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
“你会有麻烦的。”旁边的人劝道。
“总比死人好。”
卡梅森和佩特拉吵了起来。
我一边费力地把伤口处的衣服弄开,一边竖着耳朵听着,心里还在感慨自己的八卦精神怎么能这样强。
“废物,胆小鬼……对哦,你还真是个鬼呢。娘娘腔鬼——”
“闭嘴,早晚我要让你给兄长偿命!”
“有本事来啊!你附身的尸体不都是从我这里弄来的吗?不怕我在下回给你的尸体里加点儿料么?要不然就把魔法公式里添上自爆的段落?”
“卑鄙小人!不就是个治疗的工具吗,得意什么!也不看有多少人想把你碎尸万段呢!”
“可惜首领最看重的是我,嘿嘿。”
“你个混蛋!!”
很明显卡梅森再修炼十年也吵不过佩特拉。不过我没想过他和阿苏的兄长是死在佩特拉手中的,而且她在加入“火光”之前似乎和很多人结下了血仇。这没什么奇怪的,毕竟她也曾是自卫军的一员。
“安静点儿,敌人就要到了。”身材高壮的男子终于受不了了。
“不,是已经到了。”佩特拉看着窗外轻轻地纠正他。
“怎么这么快?”他的声音低沉,语气里带了一丝威胁。
“他身上带着一个徽章,里面有个发信器,所以很快就会有人找上门来,我看不出半小时吧。”她指着负责搜身的卡梅森解释说。“还真没想到你竟然能拿到魔法师的徽章,竟然比老姐我还快。”
“他也是魔法师?和你一样也能做出武器来?”
“还是菜鸟,没什么用处。”
身材高壮的男子听了也没露出遗憾的表情。
“那就算了。小子,你先去外面准备一下。”
卡梅森点点头却不向外,反而走到墙角那具趴在地面的尸体旁边。他身子一软,竟然像昏迷过去一样倒在地上,几秒钟后旁边的“尸体”爬了起来。
“我会给他们一个好看的。”
说罢,他拍拍身上的灰走了出去。
蜷曲着身体倒在地上的少女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略带迷茫地看看四周,目光落在我身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她是阿苏。
只看了一眼我就确信了。
高壮男人瞟了一眼缓缓支起上身的阿苏,下令道:“看好那个小子,别让他跑了。”说罢也转身出去了,临走时还把门反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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