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磊讲余沐扶正,右手搭在了余沐的右肩上,酷气的眉眼严厉的看着周涛。
“你干什么?”
“哦?”周涛笑了,然后对自己身后的马文雨她们道。
“这余沐还真有两把刷子,居然真的林磊为她出头啊。林磊你好好看看,小学就被孤立的女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周涛。”林磊脸部紧致,仰着下巴对她道。
“你再这样,别怪我不客气。”
“你能打我?”周涛仗着自己是女生道。
“周涛,我们磊哥从来井水不犯河水,但是这次你完了。”孟云义站在林磊身后道。
“我们磊哥治一个人,有无数的办法。”
“现在不打你脸就是看着你是女的。”高雄站在林磊身后,双臂交叉。
“再多一句,我可真的上了。”
黄子期和仲静几个人看这边热闹,走了过来。
仲静直接捧着冰饮,看着周涛直接懒洋洋道。
“周涛,你别给自己脸了。和林磊沾边的,一个手指头都动不得。”
仲静说完,喝了一口冷饮,表情也冷起来。
“你一句话都不配说。”
周涛本想余沐出丑,没想到居然有人维护她,她暗自咬牙,转身走了。
余沐站在原地,觉得自己不喜欢的感觉油然而生。
她此时窘迫,还站着暗处。
不知道林磊会不会觉得她此时样子可怜,然后厌烦。
仲静忽然走过来,拉住她的手腕带她走到阴凉地。
她坐在余沐旁边,然后开口道。
“你这几天别不开心,我一直觉得你是个好女生。我现在认识你,自己有判断,不会听别人说以前的你如何,即使知道你以前被欺负,我第一反应是怜惜和心疼,所以说看不出来你被欺负过,你是我仲静的好朋友,以后有我。”
叶子温柔的互相触碰,在风里发出响声。
“林磊也是一样。”她忽然道。
林磊走过来,眼睛有阳光,澄黄的光让一半眼睛呈琥珀色,脸庞鼻梁白的比通透的白皙更加冷白。
余沐却觉得他走来如虚幻。
他手里拿着一杯蜜桃冰奶昔奶茶,走过来要递给余沐。
余沐的手还环绕住膝盖,仲静知道她不好意思直接替她接过放在余沐手里。
仲静笑道。
“林磊,你都不给我买。”
看到余沐有动静,仲静笑着压着余沐的手,道。
“我刚刚才喝的,开玩笑的。”
林磊忽然伸出手,是一条手链。
“给余沐的?你因为现在和古代一样,女孩子带上啥就能展现她是谁谁女朋友的身份?”仲静看戏似的对林磊道。
“我想送。”林磊伸出手把东西递道余沐面前,垂眸,道。
女孩子收到礼物心情应该会好点吧。
“看不得你们腻歪。”仲静要走,余沐不好意思的看着她。
仲静嘟囔了一下,道。
“真受不了你们两个,一个个都这么羞涩,怎么谈啊真的是。”
余沐忽然笑了一下,把哀戚冲走的笑。
她不知道事情会发生到这样的地步,感觉像梦一样。
她有点感谢仲静,如果不是她她也不会这么亲近的和林磊待在一起。
仲静认真的在余沐手腕上戴上一个手链,银杏叶的手链很好看。
林磊就站在树边看着远方,他此时也如同树,莫名有庇护的感觉。
“余沐。”
林磊叫住了她。
“嗯。”
“以后我保护你。”
风吹过余沐,吹入她柔软的心里,也吹过林磊的紫色短T。
黄昏的时候,因为是周五,可以不用上夜自习。
林磊在班里清了下书包,然后对身后的孟云义道。
“放学多叫几个兄弟一起。”
“得嘞。”孟云义去敲隔壁班同学的门。
“对了。”林磊又对常云道。
“把周子越和齐泰喊过来。”
过了会,十多个人一起出了校门,林磊从兜里拿出来一支烟。
“让你堵的人堵到没?”林磊给孟云义打电话。
“陈波没有堵到,我把班里和他玩的好的邓卓堵了,就在重街路,磊哥过来吧。”
林磊吸了口烟,坐上摩的和其他人就往那边驶去。
到达时,孟云义蹲在地上,几个小弟已经扣住了邓卓。
“陈波呢?”林磊把烟头丢掉。
“对不起磊哥,没有堵到。”高雄抿唇道。
邓卓被迫抵着墙,然后看着林磊慌乱道。
“你们干嘛找我。”
林磊从车上潇洒下来,然后走过来一把抓住邓卓的衣领,腿狠厉的往他肚子上撞了几下。
邓卓的表情露出难受。
“求你了,哥,放过我,我到底犯了什么错,我改!我改!”
林磊眯着眼睛,手上又夹了一根烟。
“余沐,你敢惹?”
“她?”邓卓先是露出轻蔑的表情,然后忽然道。
“是磊哥罩的?对不起,对不起我当时不知道!。”
“那些话是你传的。”林磊乜视他。
“你这张嘴我改怎么让你记住教训呢?”
“是我传的,可是不是我讲的。”邓卓连忙想撇清关系。
“都是陈波,都是陈波,也是他让我继续传的。”
林磊又看着周子越和齐泰。
“周涛在班里很横啊。”
“周子越你是混的好了是吧?”宋明义站在林磊旁边,直接一脚踹住周子越身上。
“平时我嘻嘻哈哈懒得管你,你妹子再敢惹磊子不用磊子出手,老子直接废你。”
常云平时和齐泰玩的好,此时他道。
“齐泰,你以后管管你女朋友,不然磊哥扒了你的皮。”
“好,我知道。”齐泰也是不开心的点头。
孟云义在一旁打着邓卓,林磊忽然开口。
“把他带到锦绣K歌那个包间,我要听他单独给我讲讲。”
讲讲余沐的过去。
余沐在另一端,往家走。
放假的时候,书包就是比平时的重,她额头流了薄汗。
她想起过去。
那是日落时候可以静静看着夕阳降临的日子,是狂风暴雨盖着被子躺在凉席的日子。
家里的相册上有几张妈妈和爸爸的照片,爸爸清瘦五官端正。
余沐五岁之前只有关于爸爸零碎的记忆,他在她这么小的时候已经过世了。
妈妈是一个柔弱文雅的女人,总是很安静,从来没有和邻里红过脸。
自余沐很小,妈妈就自己一个人挑着家里的大梁。
她一个人烧火做饭,一个人跟着村里的人学着种着几块地。
小时候连五角钱都没有轻易拿出来,逢年过节也才吃一顿饺子。
还好六七岁过得还算安稳。
可是啊,随着日渐长大。
余沐的身体变大了,和别人一起交流。
上学时她没有玩具,没有零食,性格也不开朗。
她经常一个人背着书包回家,马尾长长的。
回到家里,妈妈就用手暖暖她的小脸。
她坐在木椅子上,写着作业。
假如妈妈恰巧有闲工夫就一边让弟弟站在身旁,一边给她削着铅笔。
在那个村小学里,余沐上课很认真的听讲。
只是这一间间红砖小墙对于她来说没有一点感情。
到了二三年级,同学们忽然拉帮结派起来,也聪明了一点。
余沐形单影孤的,不与人交流。
村口处有两个小女孩,家里是邻居。都是扎着马尾,打扮漂亮,脸庞也娇艳。
有一个小女孩经常取笑她,女孩们经常聚集一起嘲笑她。
男孩子对她作弄,翻她作业,乱画她的课本。
二年级下册,余沐背着妈妈不知道用大头针缝了多少针的斜挎书包和两个小女孩一起放学。
她们把她拦住,硬是让她给她们表演故事。
余沐摇头,一个小女孩让余沐脱掉鞋,说是三个人一起下秧田捡田螺。
“田螺放在菜里可香了,你家不是穷的吃不起肉吗?”
余沐被她们缠绕,银铃一般的笑声包围。
余沐被迫脱掉鞋,一个小女孩故意把余沐一只鞋放在水上。
风轻轻吹着,那只小鞋很快就飘走了。
余沐皱眉看着那只鞋,她没有什么鞋子穿,都是捡亲戚的穿。
她害怕妈妈质问,在这不冷不热的天气毅然下来秧田里。
她小小的身躯,只有上半身露出来,她跨越了大半个水田把那只鞋捡回来。
两个小女孩看着余沐这样,害怕先逃走了。
余沐后来浑身是水的,一边哭一边回家。
喉咙里全然是酸涩。
回家后她上气不接下气的和妈妈讲,妈妈心疼的给她抹眼泪流。
第二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妈妈捧着瓷碗对路过的小女孩说。
“你们两个把余沐的鞋子丢到水里,以后不许这样了,再这样我给你两个妈妈讲,女孩子要好好相处。”
“是她自己放到水里的。”小女孩狡辩。
“对啊,本来不关我们事情。”
她们那群人如此年级就聪明伶俐。
余沐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比她们木讷。
到了班级里,余沐还听到在背后说自己的母亲,有淘气的男孩子嘲笑她妈妈,说她死了爸。
余沐的眼泪滴在书包上,她用手抚了一下,皱巴巴的。
自此以后,余沐形成了一个观点。
说也没有用,真的没有用。
无声喑哑,无声喑哑。
随着年龄的增加,孩子们越来越变本加厉。
在幼年时代,一个人被孤立,就是全校孤立。
也许没有任何理由,就一直一年级一年级延续。
两个小女孩和几个小男孩会在放学的时候把她书包夺下来,把她推到在地,压她。
等人都走后,余沐站在小道上,看着田埂的路。
一条高耸的土路全然是长草,荒草。
她脚底的是嫩草,远方是落日。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动现牛羊。”
她安慰自己。
余沐有时候写作业的时候,班里一个长相清甜的小姑娘拿笔尖戳她的背。
很疼,她咬牙忍着不做声。
眼里在眼眶里打转,就要掉下来。
她抬头看着老师,寄希老师发现她的受伤。
数学老师敲着黑板,往下面一瞥看见眼眶红了的余沐。
“哟,做个题还哭了。”老师取笑。
余沐彻底在黑暗中了。
从开始那天,一直到五六年级,她叠好的书本没有一次不被推到过,抽屉全是垃圾。
文艺委员拿三角尺圈住她的脖子,哽的她生疼。
余沐有时候看着窗外的白杨树。
有次明明是上午白日贯天,忽然来大风呼啸,片刻之间天空骤然黑黢黢。
世界陷入黑暗,班级的电灯泡也灭了。
风很凉,余沐在走廊吹风的时候目睹这一刻很是震撼。
白杨树远方摇晃,刹那间天空又恢复了光明。
只是这昏淡的光照不了黑板的白色粉笔字,便提前放学。
小雨细细落在余沐身上,滑过额头,流过眼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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