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妹妹……以年做的事,你当哥哥的应该最清楚。她曾经那么好。为了那个男人,以年甚至不认我这个母亲,不愿回到这个家。一个妈妈为了自己的女儿好,为她的未来尽心竭力地谋划,指明方向,真的还是做错了吗?”
她的委屈只有她能懂。每个母亲为自己儿女筹划没有错。但做出来的事情只是单纯到拿自己的嗜好强加到儿女身上,那就有点武断了。
“妈,你没有错。以年的选择是她的人生,就算后悔也是以年的选择。每个人生都是自己走出来的,领悟什么,得到什么,追求什么,做父母的牵扯过多自己的主观,那么,让谁都觉得很累不是吗?”
吾以南觉得今日既然把话说开了,那就一股脑说出来。之前没有这般大的勇气,三年来,那个名字被提起来,他能补偿她的委屈就是需要发泄出来。那个令自己心爱的人受到莫大委屈的姑娘的最大阻碍竟然是一直都觉得高高在上的自己的母亲。
他一直都很听话,他一直都为了自己母亲的面子是她一次一次地受伤。直到怀里那枚戒指,那枚叫做生死相依的戒指回到自己手里。他的勇气才前所未有般强烈。
吾以南站了起来,他已经觉得自己很过分了,可是,很无奈,完全控制不住。
“以年为什么不回家?为什么她选择一个人搬出去都不愿意跟家里人吃顿饭?妈妈口里一直说是那个人犯得错,那个人曾经是个妹妹决定一起去念斯坦福的高材生,他每年的奖学金那都是天文数字,他的光芒当年妹妹根本望尘莫及,如果,不是那次蹊跷地意外,他能不是妈妈期望以年嫁得那个人吗?”
吾以南语气尽量放平稳,把需要强调的字眼就算有所强调也尽量平衡过度。他不想觉得,他的表现是跟自己的母亲吵架。
如果有必要的时候,应该摆明一点道理,起到点醒当事人的作用。
他一直很单纯。面前的母亲形象在她的威严被剥夺的情况下,那种压制力绝对是强悍的。
“无论之前是什么,我的女儿就是不能嫁给一个丢我们吾家脸面的事情。也更不能违背家里的意思跟一个几乎半身瘫痪的人结婚!这是底线,做为我这样的母亲最起码坚守的底线!”
凌潇潇女强人的风范此刻用在了回怼自己儿子上,显得格外清奇,实用且威风八面。
“如果,爱情因为彼此的困难需要做出选择的话,当年,妈妈被误诊断为……那种病的情况下,爸爸也没有选择离开妈妈。而是选择陪在妈妈身边。没日没夜的照顾,直到后来,这件事是个大乌龙,爸爸也没有因为这件事迁怒医院,反而觉得两人经历一场生与死的考验,才觉得是世界上最无价且感觉对方无可替代的事情。如果,当年,爷爷奶奶坚持不同意爸爸那样做的话,是不是也没有妈妈爸爸今天这样和睦的局面?
妹妹也一样。选择爱一个人,不是应该贫穷,困苦,幸福,生死都要相互搀扶,并肩走过去的吗?妹妹做出这样的选择,是她属于的幸福,妈妈为什么会因为妹妹的选择而不善待,不去体谅,不去关心反而像个外人那般期待她过得不好回来呢?我们家里没有一个叫汉心农的那个人,没有妹妹所需要珍惜一辈子而去生活下去的另一半,所以,妈妈真心为以年好,那就放手,那就多去看看她的生活,看看我的那个妹夫。这难道不是一个母亲应该去做得吗?”
吾以南一口气说了一年说得话。站在原地,笔直的衣服,得体的裁剪,陪着那不显山露水的身材,此刻,惊若寒蝉。
他从来没在母亲面前,表现得如此大胆。
因为,他非常清楚,妈妈的身体不能受到刺激。尤其是精神上的刺激。
他说出那些话,心里就懊悔不已。他说好能忍的,可是今晚的勇气过于强盛;控制,修养一切都被突如其来的三个字,一个名字占据。
他此刻觉得自己是疯了。他要冷静一下。
李新听着客厅说话,有点茫然,但还是把已经做好的甜点拼盘拿了出来。
刚到门口,还没说话,就被那个妇人的脸色给呵斥下去。
“都这么没素质吗?看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吗?甜点撤了。不是,拿出去倒了,就这样。去办吧。”
凌潇潇平复了一下动荡不安地心境。然后看了一眼自家儿子,身子故意晃了一下,这个动作,让吾以南以一股前所未有地速度赶过来,扶住了自己母亲快要倒地的样子。
凌潇潇一撒手,没脱开自家儿子的手,就选择不去反抗了:“你说完了吗?如果还想说下去,你爸爸说回来的消息再过10分钟就到。有话要不要跟你的爸爸商量去?”
吾以南无奈只好松开扶着母亲的手,凌潇潇走了两步,头也没有回,“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顶撞我,可我做得事情,不会后悔也不会改变。要我同意以年的选择,我这做母亲的办不到。除非,以年选择离开那个男人,或许我会改变我的看法。”
看到李新有点懵地站在原地,走上前去,夺过李新手中的盘子,朝地上丢了下去,而她做的样子却像是不小心碰到盘子而是盘子掉的样子。
‘嘭’!
一声清脆地响,在突然安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响亮。
“怎么这么不小心?是不是不想干了?是好的营养师却没有半分规矩,明天结了工资,给我走人!现在把东西收拾干净。”
李新心头莫名地委屈。她招惹谁了,掉盘子的事又不是属于她不小心,怎么自己就成了这家妇人的出气筒。
“妈……”
吾以南看到了一切,看到这个姑娘的委屈,想说点什么。
“我不是你妈。有本事指责我这妈的不是啦,你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我想去休息。不要管我!”
说完话,一个箭步就踏上了大楼梯,噔噔地上楼。那样子真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本来总是不好的身体突然因为被儿子顶撞全身都是力气,此刻,要是给她负重二百斤,都能轻松上楼。
“你下去吧。我来收拾。”吾以南望着连头也没回的妈妈,此刻,心情却极度平静。
这些年来,他终于大胆了一次。也料到应该会是这样的结果。
看到一个姑娘被妈妈无端发了脾气,就想过来帮帮忙。
弯身收拾这地上的白玉瓷片。把大小的碎瓷片放到一起,那些被破碎地水果贴在红木地板上,不好收拾。李新拿了抹布和收纳袋,自己也想去帮忙,吾以南没有抬头,只是淡淡地道:“请问,你有什么特长吗?”
手上把那些大大小小的瓷片放到收纳袋里,从李新手里拿过抹布,努力把粘在地板上的残留擦干净,然后,直接连同抹布一起丢在收纳袋中。
“啊……”李新望着那块可以值一般人家一天饭菜的抹布进了收纳袋,有点失神,听到这人问话,赶忙说道:“我是一名高级营养师,毕业于上海复旦大学。目前打算考研。哦,我特长是会做饭。”
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每个女孩见到一个玉树临风的男子,都可能会犯点花痴。尤其是那种浑身透着一股温柔且成熟的男子更是不能自己。
当下,匆忙把收纳袋收起来,绑好,然后,迅速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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