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怀仁?我不是。”杨劭双目猩红,头脑却清醒异常,“我不过凭着旧情,借住在太守府上,但我确实是……夫人的旧情郎。”
顾如归正被老三推出来,看到独自立在院中的杨劭有些吃惊,又听他的话,不禁仰天大笑:“呵,旧情郎!想不到如今的你,还会亲自来,当真是旧情难忘。”
“真的是旧情郎?”老二将信将疑摸了摸下巴,“啧啧,这小娘们儿什么本事,傅太守头上绿得发光,还肯出钱赎她。”
“废话少说,一手交人,一手交钱。”杨劭迫近一步,“予枫,予芙到底怎么样。”
“予芙没大事,受了不少罪,但不见得,有在安庆牢里的多。你要还是个人,你就该……”顾如归话还没说完,便被老大一把按到了地上。
“啰嗦什么,人也见到了,先给钱再说话!”老大拿刀敲了敲地面。
“不行,先交人!”杨劭咬紧了牙关,又更迫近。
老大冷笑一声:“交钱之后,我们自然会放人。”
“别信他们……”予芙挣扎着,用虚弱的气音道。老大顿时大为光火,立刻把刀虚横向了予芙的颈间:“交不交!我数三下,不然一刀杀了她,三!”
“别!”杨劭立即顿住脚步,把银票放下,又摊开双手慢慢后退。
老三迅速过来把东西捡了,回去拿给同伙儿看,欣喜若狂:“他妈的,真的到手了!”
“啧啧,这么多钱说给就给。”老二眯眼打量杨劭,眼中尽是狡诈的光,“不简单啊……”
老大心满意足,蹲下身正准备解予芙的绳索,老二想了一下,急忙拉住他耳语,老大顿时面色一换,又站了起来。
“想干什么,快放人!”杨劭有了种不祥的预感。
“这钱……是傅怀仁出的吧,凭什么便宜了你?”老二不急不慢,用刀尖在予芙身上滑来滑去,“她能伺候你们俩,那你们,也该分别出钱赎人。想要你姘头,三天后还在这儿,你自己,再凑一千两吧。”
老二说罢在顾如归身上踢了一脚:“今天的钱,先把这小子还给你。”
“不行!你今天先把予芙放了。”
“不行!你今天必须把予芙还给我。”
杨劭和顾如归几乎同时喊了出来,杨劭的怒火喷薄欲出,强忍之下,伸出一只手指向老二缓缓道:“我告诉你,敢和我谈条件的人,无一例外,都会后悔……”
老二被那周身的骇人气魄震慑,心中不由一惊,忍不住退后一步道:“老子…老子可没什么耐心,给你三天,一千两!”
“你现在,就必须把夫人还给我!”杨劭目光如剑,不断向前逼近。
“别过来!”老大也有些怕起来,忙将予芙卡着脖子提了起来,“说,叫你的小白脸,过几天再送钱来。”
予芙被迫昂起了头,不由自主喘着粗气,她的眼睛却闭得紧紧的,坚决不肯配合。
“给老子说啊,快说!”老大发了急,裹风的巴掌结结实实抽上了予芙的面颊,“叫他再给钱!”
“不要!”杨劭如临大敌,疼裂了五脏六腑,再顾不得许多,立刻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我给!切莫伤她……你这会儿就把予芙给我,这些钱,够你们花天酒地过几辈子!”
“乖乖,这也太有钱了,这丫头值这么多钱!”老三惊得吓了一跳,老二老大亦不可置信地相对一望,一扫刚刚的心惊,满脸都是发了横财的狂喜。
“放了予芙,其他都好说。”杨劭一瞬不瞬盯着爱人,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银票远远扔向天上。
银票四散飘落,在夜晚的微风中,像雪花一样纷纷扬扬。
“快捡钱!”老三兴奋地大叫一声,立刻追过去,老大不甘落后,随手将顾予芙推向地上。
机会来了……杨劭眉心微动,看准了地上的爱人。
千钧一发之际,老二忽然冲上来,一把摁住了顾予芙。
“你以为我们傻,要钱不要她?”他持着刀狞笑,“没有了她,只怕我哥儿仨,有钱也没命花!”
“畜生,无耻,出尔反尔!”顾如归在一旁挣扎着大骂,老二却已抓住予芙衣襟,拖起她就往后方马车那儿退:“这样吧,把这小淫妇借我们用用,等她给我们都生了儿子,我再还你怎么样?”
“说得对!”老三正捡着银票狂笑,“大哥二哥,咱们发财了!”
“不留下予芙,一个都别想走。”
事至绝境,杨劭心念如电,破釜沉舟瞬间出手,飞身便向老二面门一掌拍过去。
老二从未料到这个白衣书生居然身手不凡,更没想过他会孤注一掷,刹那间出于本能,立刻松手丢开顾予芙,将双臂护在自己面前。
这一击看似刚猛,实际却是虚招,杨劭早料到他会如此,立刻收掌一手向予芙的后脑,一手往她的腰间,顺势转身一脚猛力踢向老二腰窝,将他蹬出数丈。
老大老三被这瞬间骤变吓得一愣,老大率先反应过来,急忙扔了银票冲上来,举刀便砍,杨劭手中揽着人如何出手,只背过身将予芙死死护住,硬生生顶上后背接这一刀。
“不要!”予芙尖叫着,在他怀中泪如雨下。
顾如归在一旁,惊得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说时迟那时快,老三的刀也紧接着飞斩而来,杨劭不敢放手躲避,左掌击他肋下,刀锋一偏入肌理,刹那血溅如雨。
“他妈的!”老大刚刚一刀未完,抬手又是一刺。
然而刀刃还未触及杨劭,便被飞身而来的江有鹤一把顶开,匕首推着钢刀白刃,迸发一路火花。
腹背受敌,江有鹤见杨劭一心死护夫人,眼疾手快,干脆侧身一顶,将老大撞开。
“主上小心!”同时将匕首甩出,直飞入老三的咽喉之处,一刀便取了那人性命。
“老三!这杂种果然带了别人!”被蹬飞的老二看兄弟毙命,捂着腰啐出一口血沫,就要站起来。
杨劭怀里抱着予芙,掩得密不透风,鲜血染红一大片衣袖触目惊心,江有鹤持着一把匕首,警惕地挡在他身前。
“保护主上!保护夫人!”附近埋伏的府右卫听到打斗,终于赶到,将几人团团围住。
“这……”老大见情势骤变,大惊失色,握着钢刀不敢靠近,只在一丈之外徘徊。
杨劭这才喘着气,伸手去解予芙的绳子,却发现她的手脚一片青紫,四肢都已肿了起来。
“劭哥,你的伤!”予芙方一解脱,立刻哭着扑上来。
杨劭五脏如焚,把她紧紧拥入怀中:“我里面穿了金丝软甲,不过是小伤。有什么回去再说,没事儿了,没事儿了……”
说罢,杨劭抬眼扫过剩下的匪徒,咬牙道:“留活口,别让他们这会儿……就轻松死了。”
“是!”众人齐声应下,一拥而上,不出片刻便将老大擒获。江有鹤见大局已定,这才敢离了主上与夫人,回头踩在爬不起来的老二胸口,又将匕首横在他颈间。
“主上!”闻讯而至的赵云青见杨劭受伤,牙呲尽裂,“属下这就传军医来。”
惊魂初定,杨劭也不说话,一手指指地上的顾如归,另一手仍然搂紧了予芙不放。
赵云青会意,这才极不情愿,转身去解顾如归身上的绳子。
顾如归方一脱身,立刻爬起来想看妹妹,却被赵云青抬手拦住。
“你给我让开!”他气急败坏伸手去推,赵云青恼怒推回去:“你私会夫人,害得主上受伤,现在又想干什么!”
“我害的?”顾如归跌坐在地,气得发抖,“我认识傅怀仁么!我和人结仇么!明明因为杨劭这个混账,造反逆天,害了我妹妹!”
“你再敢胡说!”赵云青手按在刀柄上,怒目而视,“主上称霸天下,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置喙!”
“称霸天下?”顾如归冷笑一声,指着杨劭颤声道,“杨劭!我……我就这一个妹妹,她一路走来,受了多少苦……她受苦的时候,你的大明铁骑呢,你的摄政王威风呢?你连唯一的爱人都护不住,你手下人和我说,你称霸天下?”
杨劭寸心如割,沉默着将怀中人搂得更紧,而予芙眼间都是泪:“哥,你别这样!”
“杨……杨劭?”老大老二心惊肉跳,立刻被府右卫抽了巴掌:“主上的名字也是你能喊的?”
“顾予枫!”赵云青揪住顾如归的衣领,狠狠瞪着他,“赵某因王妃的缘故,不得不给你三分薄面,右卫诏狱天下闻名,你怕不是想尝尝!”
“那你来啊!”顾如归咆哮道,“正好我国也破了,家也散了,你来啊!”
“哥!赵指挥使!”予芙急忙要爬起来制止他们,杨劭却已先坐正了,厉声呵斥住赵云青:“够了!”
“卑职该死。”赵云青一惊,才意识到自己逾越,急忙松开顾如归,深深向杨劭叩下,“卑职一时心急,请夫人原谅,请主上治罪。”
“顾予枫,是王妃的哥哥。”杨劭冷下脸,“管好你自己的事,先把这两个人,带回太守府。”
“是……”赵云青背后一层冷汗。
“劭哥,这三个人,是被雇凶杀我。”予芙窝在杨劭怀中想起要事,连忙准备起身详细说,陡然间,却又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忍不住恶心,“呕……”
“予芙!”杨劭变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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