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榆这才注意到离她不远处的一棵壮硕的树身正依着一徐文昭。
远远走来的两人,很快也看到了朱榆,中年男人脸上出现了紧张而男孩脸上则是不加掩饰的憎恶。
不用谁介绍,朱榆也知道了两人的身份,徐文昭的父亲和弟弟。
“哥哥,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徐文昭扫了一眼朱榆,淡淡开口:“一炷香之后”
就在这时,天空一直苍鹰盘桓在众人头顶,不消片刻已经俯身降落,最后稳稳的停在了徐文昭抬起的手臂上。
徐文昭从苍鹰脚踝的信筒中取出纸条。
“见鬼!”
徐文昭在看完手中的纸条之后,立刻就怒了。
朱榆看徐文昭这般模样,就知道他那边出了岔子。
“怎么了?”
徐文昭阴沉着一张脸:“西梵的怕我这边生出事端,给出的五日期限缩减到了三日。”
朱榆立刻就明白了徐文昭的意思:“那你现在该走了。”
徐文昭的眉还是紧紧的皱着,似乎还是在犹豫。
“也就半天的路程,你送不送没有什么差别,想来你要安置家人的地方定派了兵力守护,你若是放不下他们的安危,就派队中斥候先行离开,加调人手前来接应,已算保险,况且密林不同官道隐蔽性强。”
朱榆抬连望向徐文昭,却发现他竟然欲言又止了半天,可在接触到朱榆目光的时候,却又直接冷哼一声,拂袖走人了。
很快,徐文昭还是走了,仅带走了一支十人小队,朱榆在里面看到一个身量样貌与她及其相似的女人,手腕被绑上之后,直接被驮在了马背上,朱榆想到自己酸软的身体,恐怕有大半也是因为被这么驮着的原因吧……
“陛下,若是准备妥当,我们就启程吧。”
一个女人的声音将朱榆的视线调转。
到是个面熟的,江泠,徐文昭身边的得力干将,能被徐文昭委以重任护送他的家人,她的出现倒也不意外。
“朕现在可是被挟持在你们的手中,何必过问朕的意见。”
“臣惶恐,陛下言重了。”
话虽是这么说,不过江泠身上可没见到半分惶恐,朱榆耸耸肩倒也没在意:“那就走吧。”
路程虽然崎岖,不过一路上倒也风平浪静,徐文昭的弟弟徐文年显然对同行的朱榆恨得牙痒痒,显然在赵晋手中受了不少的惊吓,不过或许还是有些顾及朱榆女皇的身份,并没有特意招惹她,不过那火辣辣的眼神似乎要将朱榆的后背灼穿一般。
相对于对朱榆的恶脸,对上江泠可就成了天使面孔。
“泠姐姐,这路太难走了,年儿走不动了,不如泠姐姐背我走吧。”
“年少爷,男女授受不亲,还请年少爷再坚持一下,到了地方,在做休息。”
“这有什么!年儿小时候泠姐姐也经常背着年儿玩啊。”
“泠姐姐,年儿口渴了!”
“泠姐姐……”
最后,徐文年的作妖就连一直宠着他的父亲看不下去,出声呵斥下他才安分下来。
落后许多的朱榆就算不想听,也是清清楚楚的全听了去。
“陛下,喝点水。”
江泠放缓了速度,将一支水袋递给了朱榆,朱榆到也真有些渴了,结果也不客气的喝了起来。
“徐家小公子很喜欢江副官啊。”
见江泠收好水袋,却没有离开的迹象,立刻明白江泠这是在躲徐文年,长时间的前行朱榆身子其实也有些吃不消,不过她一直忍着没说,此时见江泠没有离开,就打算与她闲聊移开注意力。
“陛下误会了,臣自年少便住在将军府,是看着年少爷一点点长大的,将他视为弟弟,而将军常年痴迷武道,不常理会年少爷,所以年少爷只是将对兄长的孺幕之情放在臣身上。”
三言两语便将少年之情驳斥干净,当真利落。
“江副官这般言论若是被虚假小公子听到,可得伤心许久,可是从徐将军那里学以致用的。”
朱榆的随口之言,却让江泠停下了脚步。
朱榆奇怪的回头,就看到身体有些僵硬的江泠,已经跪在了地上,她将头埋得很低:“臣与将军除了上下级别,毫无关系,陛下或是误会了。”
虽是这么说,可江泠声音中藏着几分急躁,朱榆轻嘶冷气,好像说了别人不爱听的话,她对旁人的私事从来都是漠不关心,所以随口之言竟是将人家的隐秘说了出来。
“泠姐姐!”
徐文年冲到了江泠和朱榆中间,伸开手臂将江泠护在了身后:“你想对泠姐姐做什么!”
这时候前行的队伍也全部停下,所有人的目光从跪地不起的长官那挪到了朱榆身上。
朱榆嘴角一抽,她现在可不就成了罪大恶极的恶人了,多大点事。
“误会就误会,说开了就是,别跪着了,就算不是误会,那也是你们的私事,和朕也没啥关系,起来吧,不是要赶路程吗?”
江泠被徐文年扶起身,正叽叽喳喳骂着朱榆的仗势欺人。
江泠并没有在意徐文年说了什么,她盯着朱榆的背影沉默着,想到昨晚将军对朱榆的眼神,想着此时她的不在乎……江泠暗中捏住了拳头,这样的人根本配不上将军,更不该获得将军的青睐!
这样的插曲并没有影响队伍多少的速度,气氛倒是明显沉闷了几分,在行径了一个时辰后,先行派出去的斥候居然再次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
不过,却未等及她说出一句话,一支箭羽突兀的出现,从后背直接刺穿了前胸,就那么倒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敌袭!防御!”
江泠吼完这嗓子,立刻就有半数护卫冲挡在前,做好了反攻架势,而斥候冲来的方向很快就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土匪。
“我们走!”
剩下的半数护卫护着几人迅速逃离。
长时间的跋涉在林间本就消耗了不少体力,此时又开始逃亡,很快徐家父子的体力很快不支,徐文年更是一个不察被脚下树藤绊倒,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泠姐姐,我跑不动了,我们会不会被杀掉。”
娇生惯养的小少爷精神终于支持不住,崩溃的痛哭起来。
朱榆比之两个男人也没有好到那里去,心肺长时间的运作泛着火辣辣的疼,不过此时她心里也有些着急了,频频的朝着身后望去。
江泠皱眉,也清楚现在不是给徐文年娇气的时候,她一句话不说,直接将徐文年背在了自己身上,带着一行人继续逃离身后的厮杀场地。
与此同时,江泠也展示了在战场上厮杀磨砺出来的冷静,每逃出一段距离,她就遣派一支十人队朝着另一个方向逃离,并在必要时吊住追击的敌人,乃至于伏击,此时已经派出了三支。
朱榆终于出声了:“江副官,我们一起跑活来的机会并不大,速度太慢了,必须分头行动,运气好点,分流追击的敌人不会太多。”
江泠如何不知这是当前最优的选择,可朱榆是将军对付赵晋的重要人质,徐家父子更是将军的血亲都出不得差池。
江泠一咬牙:“陛下稍安,只要冲过前面的山岭就是一方郡县,身后的追兵不敢如此明目张胆。”
朱榆皱眉,如今虽没有获得人质待遇却也还是人质的身份,她不再说话。
山岭的顶点逐渐逼近,所有人都非常狼狈。
突然!
江泠耳郭微动,眼神一凝,迅捷的朝着身侧扑去,直接将身形不稳的徐文年撞到地上,此时却是顾不上他了。
江泠反手从刀鞘中拔出兵刃,与袭来的兵器招架在了一起。
武器的碰撞声是战斗的号角,很快,又冲出十几个土匪打扮的追兵,一时间拼杀得尤为混乱。
不过,江泠的分流战术也算成功了,追到这里的人并没有想象中那般恐怖,至少还有生的希望。
“啊!”
是徐家主父的惊叫,江泠赶紧将插入对手身体的刀刃抽出,反身横劈在了准备扬刀砍向徐家父子身上的匪寇,又继续投入了拼杀之中,当江泠负伤又斩杀了一人之后,战局终于稳定。
而朱榆这边也是险象环生,若非来袭的人都有被钳制,她恐怕早就被砍成筛子。
“泠姐姐!”看着浑身是血的江泠,徐文年只能一个劲的哭,朱榆让他赶紧走他也没有理会。
江泠吐掉口中血水,拉起脸色苍白的徐文年就朝后退去,朱榆更是不用招呼,在逃开又一个抽冷子的劈砍之后她已经快先一步朝着既定的方向逃去。
江泠已经体力不支,接连的缠斗下,已经负伤深重,她看了眼已经逃了不少距离的朱榆,狠狠一咬牙,抓着徐家父子就朝着朱榆逃离的另一个方向奔走。
逃了十丈,又有两个土匪杀掉护卫赶来。
两个土匪倒也默契,一人挑了一个分两路追了上去。
朱榆也察觉了身后的情况,知道自己是被彻底抛弃了,她更是拼了命的狂奔,刚刚逃到地势平缓的地方,还来不及松口气,土匪那还在滴着血的刀已经劈向了朱榆的后心,朱榆只感觉天灵盖一片寒凉。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朱榆全部的精神力都投在了身后,压根没有注意到自己下一脚是一个凹坑,脚下一歪直接摔在了地上,闪着寒芒的刀光差点削掉了朱榆的头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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