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薇这下后脑着地,摔得七荤八素,刚刚抑制住的内伤再被牵动,鼻子口中都涌出不少鲜血,视线再度模糊。
苏炙夜离她最近,第一个冲向她,祁慕寒后他一步,两人冲到公孙薇面前时,脸上都变了神色。
祁成皇宽袖一摆,示意身旁的傅太医过去给公孙薇诊治。
变故太快,此时公孙镜、赵慕芝、商将军和商墨云等人才围过来,苏炙夜托住公孙薇后背,掌心源源不绝传去内力,摧她吐出腹腔中的淤血。
乌罗看着躺在地上的公孙薇,表情有点复杂。
场上百官,有点善心的,担心起公孙薇的伤势;枭桀一点的,更关心这场比赛的结果。
在苏炙夜和傅太医的紧急处理之下,公孙薇总算恢复了些许神智,透过人群缝隙,挣扎着向祁成皇道:“陛下……”
胜利来之不易,她不能放弃了这机会,祁成皇还欠她一道婚旨。
祁慕寒紧紧握住她的手,低声说:“别说了,养伤要紧。”
祁成皇透过人群缝隙,看到了一个虚弱却倔强的女子,深深被触动。
皇儿,你能遇此佳人,如此有幸……
他的声音威严中带着安慰:“这一局,也是你胜了,朕答应你的婚旨,自然能做到,你安心养伤。”
“陛下,我看未必是公孙姑娘胜了。”太后突然说话,“她喝酒的时候,身子也摔到了地上。这腿,是着地了的。”
是酒先喝完才落地,还是落地的同时饮下最后一口酒——公孙薇确实自己都分不清楚,也无力分辨了。
乌罗忽然向祁成皇道:“陛下,她在落地前,已喝下最后一口酒。”
祁晟友善地提醒:“公主殿下,酣战之中你未必看得仔细的。”
乌罗怒道:“我从来不撒谎,我离她最近,我看得很清楚!”
祁成皇点头:“公主有这份心胸,朕也钦佩。来人——”他宣了一旁的王公公过来,给乌罗和公孙薇各奖赏绸缎、黄金、玉石若干,公孙薇获得的多些。
祁晟与太后只好闭嘴。
宣读完奖赏后,祁成皇再转向公孙薇,“你想要的婚旨,朕准了。”
祁慕寒不等祁成皇说完,已经将公孙薇轻轻抱住——虽然这一晚的发展不尽如自己想象,可他到底还是娶到她了!
公孙薇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将他推开些许,看了他片刻,眼光艰难地扯开来,看向祁成皇……
“陛下,”她艰难地说着,“这道婚旨,臣女是为好友求的。”
祁慕寒身子一僵。
公孙薇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是为臣女的好友——商墨云与苏炙夜。”
场中众人都愣了,包括太后与祁晟。
这下转折得有些猛,许多人都搞不明白。
祁慕寒在情绪的崩塌中,心直往下坠,直要堕入深渊之时,忽然抓住了一丝清明,顿时悟了公孙薇的意思!
他一把握住公孙薇的手,公孙薇抬头看他,见他眼眶已是通红,“你何必为我,做到这个地步……”
在这个场上,其他能够完全明白公孙薇这个决定的,或许只有千帆历尽的祁成皇。
从大的方面来说,祁国与西凉的盟友关系,不能割裂。无论是乌罗提出比武,还是最后一局,她主动为公孙薇争辩,都已算是她的妥协。
公孙薇当然可以借着胜利,求自己与祁慕寒的婚事,但如果她不为自己求,便更是成全了乌罗的面子。
乌罗也明白她的心思,自己输了两局,对方却不趁着这样的好机会为自己与祁慕寒谋婚旨,这份胸襟也是在回报她,也顺便保全了这位西凉公主的面子。
她想起公孙薇在场上对她说的一句话:我觉得,我们本可以是朋友——她眼眶一红,也半蹲下来,握着她的手。
公孙薇艰难地朝她挤出一个微笑——我们真的是朋友了!
从小的部分来说,是公孙薇为祁慕寒的私心。
祁慕寒入主东宫、甚至更远的称帝,与西凉维持良好的关系,都对他只好好处、没有坏处。
经公孙薇的这一退让,她与乌罗彻底化“情敌”为“朋友”,祁慕寒他日再娶公孙薇,西凉不仅没有任何龃龉,反而只会更加奉上真诚的祝福。
祁慕寒想到了这一点。
他整个魂魄都已深深被撼动,那处长满黑暗荆棘、幽暗不见阳光的心底,仿佛被一缕阳光击破,灼得他心底烧成一片。
公孙薇靠在他肩膀上,与他轻咬耳朵:“我们以后,还有许多的机会。但是现在这个大好的机会,对你只有一次。”
哪怕内心已被搅成万丈波澜,这位腹黑的皇子,只轻轻吐出了一个字:“好。”
公孙薇轻吐出了一口气,幸好,他还能理解。
其实还有一个秘密,是她还未说出的。那剧本里清楚记着,祁慕寒要入主东宫的话,西凉的支持是必不可缺的一环。
高台上,祁玉骞品了一口酒,如此奇异的女子,他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祁成皇静了很久,宣道:“商墨云与苏炙夜,上前听旨。”
苏炙夜与商墨云上前跪下,祁成皇践行对公孙薇的天子之诺,当场宣布了他二人的婚旨。
公孙薇再度吐出一口气,四肢都觉得轻松了不少,她完成了商墨云的嘱托,也为苏炙夜谋到了幸福。
而且,她还有个小心思,剧本里所记,商墨云是在祁慕寒入东宫以后,嫁给了祁慕寒。
但如今皇帝亲自下旨她与苏炙夜,想必剧本这一部分是不会再实现了。
此时,领完旨的苏炙夜与商墨云谢完恩,转过身时,苏炙夜看了她一眼——
那是极其悲伤的一眼,她仿佛听见了来自苏炙夜灵魂的质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公孙薇的头嗡地响了一下,红鸾星那天的夜晚,那种违和的感觉又来了。
不对,到底是哪里不对……
然而还没有等她想完,全身的痛楚,还有五脏六腑的痛楚一起向她袭来,她眼前一黑,彻底地晕了过去。
祁慕寒将她打横一抱,就要往后殿走去,突然发现她右臂不太对劲,右手心甚至紧紧握住拳头。
将她手袖卷起来一看,只见手心里嵌着一枚暗器,是个极小的黑色物质,瞅着有几分眼熟;再往上,一枚极细的小石子,深深嵌入了她的肉里。
祁慕寒瞳孔一缩,旁边的傅太医紧张道:“臣该死……不知公孙姑娘手上竟还有这两处伤。”
来不及再追究什么,祁慕寒正要将公孙薇抱起……便在此时,场上骤然生变!!
百官席上,突然传来几声尖厉的惨叫,在场所有人毛骨悚然,循声看去,竟见到几名官员捂着脖子,血汩汩从指缝间流出,身体一歪,倒在地上挣扎了几下,瞬间没了动静。
被抹脖子的,赫然是几名宁王党!
祁慕寒心念电转,抱起公孙薇,冲到苏炙夜的面前,急促地道:“将薇儿送走!”
他将怀中的公孙薇交给苏炙夜,苏炙夜接过公孙薇,低声道:“你自己小心。”
还没等他说完,场中有几处突然起了火,殿门一阵噼里啪啦声,木雕的大门竟然燃起了冲天的大火,阻挡了退路;接着四处都传来嘶吼声,仿佛从四面八方而来,在场几十名禁军,并商将军的亲卫军,都马上抽出了随身武器,当先围在皇室四周。
现场极为混乱,不少文官抱头逃窜,一大票武官因为不得带武器赴宴,掀翻了桌子,拆了桌腿做武器,却因为黑暗和混乱,根本寻不见真正的凶手。
苏炙夜目光如电,急速搜寻场上众人,想找出真正的乱贼,却突然瞥见商墨云向自己奔来:“炙夜……”
苏炙夜简短对她说:“你将附近的女眷、年老的官员,引到那里去……”他指了指公孙镜身后的方向。
那道回廊是他与祁慕寒商讨的通道,其中埋伏了一部分暗卫,属于比较安全的退路。
这位娇弱大小姐,虽然被吓得丢了魂,但是强大的恋爱脑使她克服了恐惧,咬牙一点头,回头就去拉附近几个席位上的女眷。
祁慕寒冲上台阶,只见祁成皇寒着脸,望向场中,坐得巍然不动。几十名禁军并侍卫围着,此处暂时仍是固若金汤。
祁晟拍桌对祁慕寒吼道:“这场宴会是你负责的,你安排的侍卫埋伏在哪里?还不叫他们放箭除去乱贼?!”
祁玉骞急道:“不可放箭。现场官员和家眷太多!放箭一定会误杀!”
祁成皇一脚揣翻桌子,抽出腰间长剑,勃然大怒:“竟敢在朕的眼皮底下动手!马上给朕找出乱贼,朕要好好看看,到底是谁主使的!”
仿佛没有听到祁成皇等人的话语,祁慕寒集中眼力,挨个往席间扫去。
宫女、侍从、官员及家属………凶手都不在这里面。
正门的火烧得更大了,席间再度传出惨叫,接着有几枚东西朝台阶上飞来,咚咚几声落到了皇帝与太后面前。
定睛一看,竟是几个人头,脖子还在冒血,眼睛还没闭上,正直直地瞅着皇帝与太后。
太后当场尖叫一声,昏了过去。onclick="hu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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