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骨青丹到手,三位师傅依依不舍地把目光从楚七娘的身上收回,喝掉杯中剩余的茶水后,大师傅把丹药交给林秋客保管。四人走出药铺,向城南而去。
经过城北大街,在依旧热闹的人潮中,林秋客发现了一个似曾见过的面孔,不由得把头低了下来。
“老板,除障丹怎么卖?”
三名黑袍人站在前方几步远,肩上披着斗篷,头上戴着斗笠,把脸掩蔽在阴影之下,看不清面目。其中一人拿起药瓶,询问价钱时,不经意间抬了一下头,正好被林秋客发现,其脸上有一道刀型伤疤格外醒目。
“是熊门的人!”把脸微偏,从那三人身后经过,林秋客故意凑近一些,果然听到另外二人在低头密谋。
“沙梦华传来消息,梧桐颜将会进入魔归山,叮嘱我们把她带回万重山,实在是不行,杀了她,同样也有奖励!”
“杀了她,会不会惹怒梧桐王那老家伙?”
“怕个球,在魔归山里面下手,谁能知道是我们熊门干的!”
“那么,尸王身上的宝贝,我们不去争取吗?”
“蠢,南宫家联合东方家与尸王交手多日,死伤无数,由此可见,尸王的恐怖实力,咱去找死么,还是安安份份的做成这一单卖买吧…”
那三人买了除障丹,转身寻觅其它药物,林秋客脸色沉重,一路走到城南,才开口对三仙道:“熊门的人,准备进入魔归山了!”
坐上了马车,大师傅的脸色愈发难看,“这些诡计多端的大家族,不论是那一方得到骷髅气,对天下都是同样的威协。”
“回到王家,暂时放下你的男女私情,让老三立马传你堤坝口诀!”
握了握拳头,林秋客感觉到了责任的重大,虽说自己的主要目标是半叶青莲,但是极渊老祖的尸身同样重要,身为其门下弟子,有责任让他入土为安。
出了药城,空气焕然一新,城外云淡风轻,娇阳似火,与城内的昏暗阴沉大相径庭。
王家大院,王酒儿找遍了每个角落,都没找到林秋客,此时正鼓着腮帮子坐在门口,目光幽怨。
“死林秋客,坏林秋客,去哪了也不告诉我,不知人家为他担心…”
忽然背后被人轻拍肩膀,王酒儿心中欣喜,正想叫声林哥哥,转过身来时,不由得脸露失望。
“爹!”王酒儿叫了一声。
望着魂不守舍的女儿,作为父亲的王员外脸色担忧。自从林秋客来到王家,女儿的一颗心全系在他的身上,整天形影不离,疯疯癫癫,对于他们年青人来说,是柔情蜜意,但这对于王家来说,不是好事。
林秋客固然是优秀,人品更加无可挑剔,不得不承认,他给王家带来了很大的收益,王员外一度将他视为贤婿。
但林秋客有一个致命的缺点,他无法修炼,在绝对的武力之下,可以说他是一无用处,王酒儿如果嫁给他,一旦王员外不在,一辈子的努力恐怕都要付诸东流。思来想去,王员外想要来一招快刀斩乱麻,让王酒儿断了念头。
王员外慈祥的望着自己唯一的一个女儿,试探道:“昨日溪城的李城主来访,谈起了你!”
“你们谈生意谈交易,谈女儿做什么?”王酒儿心不在焉道。
王员外一怔,随即干笑,又道:“李城主听闻南宫家和东方家要对我王家不利,担忧我父女的安全,昨天亲自从溪城到小重城找父亲了解情况,当他听说你被三名黑袍人攻击,兰花被杀时,李城主是又怒又紧张,说不能再让这种事情发生,故此…”
“这些话你和我说又没用,他紧张是他的事,女儿不紧张就行了!”王酒儿望着远方,面无表情道,似乎没有听进去。
王员外见她一副瞒不在乎的样子,心里只想着她的林哥哥,不由得暗自叫苦,但他又不死心,好不容易碰上林秋客不在,没有理由放弃,轻笑道:“酒儿,我约了李城主的公子李孤高明天来王家作客,你看能不能抽个时间…”
“不能!”王酒儿撇嘴,直接拒绝了。
王员外揉着光秃秃的大脑袋,尴尬的愣在原地。
忽然见到外院停下一辆马车,从上面走出一名青年男人,王酒儿搁下父亲,像小鸟一样扑了过去。
“真拿她没办法!”王员外摇了摇头,缓缓转身离去。
“林哥哥,你去哪了?我找你半天!”挽着林秋客的胳膊,林酒儿就是最幸福的人。
方才三仙还说放下儿女私情,然而眼前美人笑靥如花,又怎能说放下就放下?
“我,我和三位师傅去了药城,买了一瓶炼骨青丹。”林秋客瞥了一眼三仙,见三仙无可奈何地跟在后面,不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不得不说,王酒儿还是很识大体的,她也算不上是黏人,只要看到林秋客,她就心满意足。
白皙的小脸露出一抹微笑,王酒儿松开林秋客的手臂,对三仙道:“三位师傅,我让李婶备了饭菜,一会我要看林秋哥训练,可以吗?”
面对又热情,又贴心的王酒儿,三仙听到这样有礼貌的请求,又怎么拒绝?
“呵呵,看可以,不要心疼你的林哥哥就行了!”老二听到有好酒好肉,高兴得见牙不见眼。
饭后,为了方便训练,林秋客把长袖换成背心,站在田地间的一处荒田中,等待三仙的到来,第一次接触元大陆上的功法,心中难免有些紧张。
吃饭的时候,三师傅已经将口诀传授,其实就是几句可有可无的话,没有那么的复杂,关键还得靠身体力行。
“万事开头难,首先我们练习双腿,由低而高,而段练腿力,非得负重不可,有人绑沙包,有人拎石头…”
老三走到林秋客身边,指着在侧边看热闹的王酒儿道:“正巧了,我刚才说了,有人绑沙包,有人拎石头,而你要做的是,抱着你心爱的人,在田梗上跑步,直到连续三小时,不摔跤,才算合格!”
“啊!”王酒儿惊呼一声,后悔没站远一点。
“三师傅,我抱你跑行不行?我怕摔坏了酒儿啊!”林秋客苦着脸,望着同样害怕的王酒儿,心中瑟瑟。
老三臭骂道:“你小子,你担心你的酒儿姑娘,你怎么不担心一下我,我都七十岁了!”
“老三就是知道你担心酒儿姑娘,才故意找她的,你如果不想她摔得难看,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老大悠闲的坐在挡阴棚下,随时注意这边的动态,在他的旁边,是老二,老二拿着一本小抄本,随时记录重要语句。
“这是训练足球运动员吧!”林秋客苦笑。
“没有关系的,只要对林哥哥有帮助,酒儿愿意!”轻轻一笑百媚千娇,王酒儿为了林秋客,真的是义无反顾。
“开始吧!”老大望了一下太阳,大声道。
要成人上人,必须吃得苦中苦,道理谁都懂。林秋客抱起了王酒儿,心无杂念,暗念口诀,举步踏上窄小而湿滑的田埂。
早在王酒儿生病时,林秋客就天天抱王酒儿出来晒太阳,现在算是重操旧业,抱着王酒儿,成了一种习惯,初走几步还有些摇晃,但接着下来,两人竟然有说有笑,走在田埂上,步履十分悠然,还不时哈哈大笑。
老三跟在后面负责现场监督,对挡阴棚底下的老大摊了摊手,表示无计可施。此时负责总指挥的老大发话了:“跑,给我跑起来!”
“严肃一点,训练呢!”王酒儿瞄了一眼大师傅,惴惴地收起了笑容。
“好!”放开脚步,林秋客开始小跑起来。
走和跑,真是天渊之别,尤其是抱着人跑步,上下颠簸增加了不少额外重力,没跑多远,林秋客就大汗淋漓,膝盖和小腿位置开始发软。
“哎呀!”王酒儿一声惊呼,险些被林秋客甩了出去,慌忙搂着林秋客的脖子,提心吊胆。
“我不行了…”跑了一条田埂,林秋客就手酸腿软,两眼都快反白了。
“停!”就在此时,大师傅叫了暂停。
王酒儿飞快的跃下来,扶着林秋客。
“酒儿姑娘,你已是百脉元境,你尝试带着他,掠一小段看看!”大师傅忽然语出惊人。
“大师傅,我虽是百脉元境,但不曾学过飞掠技术,不过,我传闻极渊门有一招戴月披星,大师傅这是要教我吗?”王酒儿以退为进。
“你这丫头,古灵精怪,什么功夫你都知道,为了以后天天都有好酒好肉,不想教也不行喽!”老大红光满面,心情大好。
“谢谢大师傅!”王酒儿和林秋客走回棚子,二人双双道谢。
“不过我极渊门是不收女弟子的,加上你又入了闲云武宗,这一招戴月披星,就当是赠给我徒媳妇的礼物罢!”
说完,翻起记忆的小本子,告诉王酒儿戴月披星的诀窍。王酒儿按着大师傅的指点,暗运元力于涌泉,刚开始是小跑,接下来自觉得身子轻飘飘,轻轻一跃,竟然跃出十步之遥,兴奋得王酒儿拍手称奇。
没一会儿,聪慧的王酒儿,已经能飞掠而起,只见她青裙飘飘,在稻田上迎风而舞,落到田埂之上,小脚轻轻一跺,便能再次飞掠而起,虽然不高,但距离在不停增加。
“有些人就是天生的好料子,一点则明,而有些人,唉…”似乎是在说林秋客,又似乎是在说他自己,老大望着像蝴蝶一般飞舞在稻田上的王酒儿,满脸羡慕。
“丫头,好了,又到你林哥哥了!”一盏茶之后,林秋客又恢复了体力,活动了一下腰肢,在大师傅的指点下,林秋客又抱起了王酒儿。
比起刚才,林秋客一条田埂还没跑一半,体力就明显下降了,双腿发软的林秋客,小声说道:“酒儿,一会我可能会摔,你做好准备,见不妥,你就使用元力跳下来,不要摔坏才好!”
眨了眨眼睛,王酒儿小声道:“要不我作毙,我现在用元力,传到你的脚下,你就能轻松一点了。”
“老大,我听到他两个在商量作毙!”想不到背后的老三都七十了,还有这般好耳力。
林秋客扭头的瞬间,忽然脚下踏空,大叫一声:“快跳!”
话没说完,二人双双摔倒在田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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