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吗?”
她这说法委实让薛然愣了下,
“什么意思?”
她应该知道什么?
“你忘了自己为什么会被原来的世界抛弃?”
景伶扬眉瞟了对方一眼,不紧不慢地说:
“你……是不是失忆了?”
“我……”
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姜恂不禁侧目看着身旁的薛然,见她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因为我们跟他们不一样,”
景伶说:“在外人眼里,我们可不是什么好苗,打骨头眼儿里就是坏种,将来也都是不折不扣的变态。”
薛然一愣,感到脑神经狠狠抽了下,那照她这个理,自己莫不也是她所谓的“变态”之中的一员?
怎么可能呢?
“所以我们被丢到这个空间,算是磨炼,也算是惩罚,当然,为了提高生存率,空间赋予了我们特别的能力。”
“不可能!况且……你又是从何知道这些的?”
薛然脸色肃然,适才景伶那一通没头没脑的话她显然不觉可信,甚至觉得对方在跟她瞎掰。
景伶倒也不在乎她究竟相不相信自己,脸上一派淡然的表情,说:
“我刚到这里的时候,差点被坏人抓住,是一个长头发的漂亮阿姨救了我,这些也是她告诉我的。”
她说的这个人,莫不是姜恂的母亲?
薛然眉心一蹙,同时感到身边的人以极小的频率抽动了下。
“对了,漂亮阿姨还说,我们不会忘记自己的过去,那毕竟是刻在基因里的本性,
难不成,你在这儿被感化从良,居然还以为自己是个良民,忘记了骨子里其实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掌下的玻璃杯被薛然无意识捏得“咯吱”作响,她现在脑子属实有点儿混乱,心说她难不成当真是和安妤一样病态,这么多年来对自己的判定,难道都是错的吗?
不可能,她怎么可能跟安妤是一类人?
脑子里不断闪回过那些诡谲至极的梦,以及梦境里小女孩那张天真无邪的脸,
突然觉得口干舌燥,薛然感到喉头仿若有火在烧,干脆仰头将剩下那半杯鸡尾酒一口闷下。
景伶抬眼瞧着她肃穆到极点的脸色,问:
“所以……小时候的事,你都还记得吗?”
她这一问,薛然眉头拧得更紧,
她确实记不得,
她小时候似乎莫名生了一场病,往昔的记忆就像凭空从脑子里消失了一般,一些零散的片段也都支离破碎,错乱不堪,
而且现在一思考,头就疼得厉害,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原因,
薛然脑子有些发晕,她两手支着桌台想稳稳神,方稳了两秒,便彻底稳不住了,只觉眼前一黑,瞬间天地开始旋转。
没想到酒劲儿上来的这么快,薛然咬着牙关还想再挺一会儿,心说事情她还没弄明白,紧要关头不能晕过去,
奈何她刚这么想,意识就仿佛被冲散,下一秒便“咚”的一下倒在桌上。
“……不是吧,这就晕了?”
没见过这阵仗,景伶挑了下眉,又一脸迷惑看看姜恂,
“大哥哥,你女朋友酒量也忒差劲了!”
姜恂抿着唇,脸色看来有些严峻,他熟稔地将人扶起,低眸看着醉得不省人事的薛然,唤了她两声又轻轻摇了摇她肩膀,对方全无半点反应。
景伶在对面托着下巴,一脸天真无害的表情望着他,
“大哥哥,我跟你讲,这一带可乱了,保不齐蹲着专门对醉酒女孩儿下手的猥琐男!
你可得把人看好了,可不能让她一个人回家哦!”
姜恂眉心紧了一紧,没回她话,手臂环住薛然轻软的身子,下意识往自己肩头拢了拢。
.
薛然当真是不胜酒力,醉得一塌糊涂!
刚从酒吧出来的时候还勉强有点儿意识,让姜恂搀着躺上出租,现下已经神志不清得很彻底了。
这番喝醉了闷头就睡的做派委实心大了些,瞧着她那被酒浸得通红的脸,姜恂像是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这一路车程弯弯绕绕算不上太平坦,只觉她这偏偏倒倒的身子还是靠在自己肩头比较妥当,
姜恂于是侧身环住薛然肩膀,让她靠上自己,心觉也是难得这么近的距离,她没跟身上装了发射器似的立马弹开。
车身晃晃悠悠往前开着,颠得人神志涣散,晚风窜进隙开的车窗,吹得姜恂昏沉欲睡,
他眼眸渐渐低下去,正好瞧着薛然的侧脸,觉得从这角度望去,她密长的睫毛铺展在眼睑,嘴唇的弧度异常好看,
窗外微风阵阵掠过,一缕发丝被吹得缠绕在他指尖,柔软的触感扰得他神识恍惚了一瞬。
出租车停在路边,姜恂一手扒着车门,俯身撑在后座座椅上,瞧眼下的人醉得厉害,显然没法一个人走,他望着沉沉睡着的薛然,喃喃问了句,
“我是背你上去,还是抱你上去呢?”
诚然他不过是在自言自语。
她这身量于姜恂委实没什么分量,他也还是脚步极缓,背着熟睡的薛然,姜恂缓步朝面前的居民楼走去,只觉对方吹散开的发丝拂过他面颊,一下一下撩人心弦似的。
咚咚——
咚咚——
姜恂单手敲着门,敲了得有五分钟,房门才应声打开。
现已经是凌晨了,起夜的梁雪丽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扶着门连打了两个哈欠,抬眼看见姜恂背上烂醉如泥的薛然,惊道:
“哎呦,怎么的,她怎么醉成这样?”
姜恂草草解释几句,见女人一脸焦愁说:
“哎呦,我家闺女酒量那可是出奇的差,我还记着她小时候在人家婚宴上,就喝了小半杯白酒,躺了足足半天呐!”
“是吗?”
姜恂眉毛微抬,不禁侧目看了眼肩上的薛然,
见她全无意识耷拉着脑袋,下巴磕在他肩头,让散开的头发盖住大半张脸,这么近的距离只能看见她线条流畅的鼻梁跟浓密的眼睫。
……酒量这么差,做事前也不知道掂量一下。
“她这……”
瞧着这会儿扒在姜恂背上,姿势委实有些惨不忍睹的人,梁雪丽预备把薛然搬下来又不知道从何下手,一脸难色搓了搓手。
“我背她进去就行,您休息吧。”姜恂深明大义地说。
女人不好意思地看着他,“那真是……麻烦你了小姜!”
姜恂笑笑,“不麻烦。”
.
姜恂于是轻车熟路去到薛然卧室,心说她母亲还真是一点不拿他当外人。
他听着耳畔薛然均匀而平缓的呼吸声,禁不住心下数落,
她这恼人的性子还真是一点儿没改,这都第几回了?
总那一副什么都漠不在意的样子,可真要固执起来,又什么都不管不顾,甚至拿命去赌,好像这世界上除了她想要的,从来就没有别的什么让她在乎的东西。
姜恂一面心不在焉想着,一面俯身打算将薛然放上床,
听见她呢喃一声,又颇不安分地在他背上动弹了下,也不知怎的一阵仓皇,竟然左脚踩上右脚,瞬间两条腿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了!
本来平衡感就不大好,姜恂仓促中突然重心一偏,“嗵”的一声连同背上的薛然齐齐躺倒在床,
他瞳孔一缩,怔恐地翻身转过来,见她还睡着没什么异样,才勉强松了口气。
姜恂扶了下额,又抹去鬓角一滴热汗,心觉自己今晚分明滴酒未沾,怎么也跟醉了似的脑子发晕呢?
觉得同薛然在她家床上这么躺着委实有些不成体统,何况他发觉自己好像总忍不住看她,
姜恂于是垂下眼睫,一手撑着床,作势支起身,
还未动作,见薛然纤细的胳膊突然伸过来,紧紧环绕住他脖子,指腹微凉的触感浸透肌肤,教他狠狠打了个激灵,
她又使了个猫似的气力将他往下一拉,姜恂顿觉脑子一热身子一软,全无反抗力地躺下了。
“你……”
“姜……恂。”
她唤了他一声,忽然没了下文,四下安静得只能听见心跳声。
隔着一尺不到的距离跟她对望,看着薛然那双被酒气浸润得异常迷离的眼睛,姜恂不知怎的竟忽然有些紧张,
半晌才见她红润的唇瓣微动,缓缓吐出两个字,
“……快跑!”
姜恂眼皮抽了下,无关紧要的两个字听得他心头莫名有些失望,
看对方这会儿好像还一本正经的模样,他禁不住回了句,
“跑什么跑,往哪儿跑?”
薛然显然不太清醒,她抽回环在姜恂后颈的胳膊,眼眸一合便沉沉睡去了。
姜恂又扶了下额,只觉这大半夜的心情也甚是波折!
他拿开搁在眼前的手,才看见方才一通拉扯,薛然原本扣好的衣领竟然开了,露出一截线条明晰漂亮的锁骨,尚挂着几滴晶亮的汗珠,
空气委实燥热,她胸口也微微起伏着,他无意瞟了眼,禁不住猛抽了口气,
心怎么跳得这么……
他又偷看似的瞟了一眼,虽然其实什么也没看着,却莫名心神一荡,
这一荡吓得姜恂赶忙撤回视线,猛地坐起身,觉得自己简直是有些失态,什么时候居然变得这么……这么轻浮?
他咽了口唾沫润了润干涩的喉咙,本想平静一下,心绪却跟脱缰野马似的不受控。
人总是会某个瞬间突然开窍,心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拉扯着,教他有些坐立难安。
姜恂忽地抽身站起,也是从未经历过这般磨人的心境,头一回领略不免有些惶恐,以至于脑子一片乱麻,被子也来不及给对方盖上就落荒而逃,脚步生风推门而去了。
乐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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