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机里出奇的安静,另一头的姜恂此刻似乎也在震惊。
“你从来都是这里的人,你也知道安妤一直在做有关精神控制的研究吧?”
薛然哑口说不出话,默然听他接着道:
“这些你先消化,其余的,我另找时间跟你解释。”
“把东西交给我吧。”白锌指了指耳侧,而后朝她摊开手掌。
薛然抬眸看着他,一时未有动作。
“薛然,别听他的,”
耳边传来姜恂急迫的声音,“你先冷静一点!我很快就来救你,我……”
薛然拧眉闭了闭目,语气生冷地打断他,
“这些事,你会不知道?”
……怪不得头一次见面就对自己颇有成见,怪不得他在得知自己身份的时候表现得那么平静呢。她心下暗想。
“不……,”胸口像被什么堵住了般,姜恂声音有些艰涩,“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
“滋滋”两声电流音,薛然兴致索然地摘下微型耳机,耳边瞬间安静了下来,
她面无表情地捏碎了耳机塑料壳和芯片,将东西随手扔在桌上。
白锌眉梢微抬,注视着她,“你终于想起来自己是谁了?”
薛然目光涣散着,看上去状态不佳。
“你刚知道真相难免会有些震惊,过一会儿就好了。”
她垂着眼眸,闷闷的不太想说话。
“这个,”白锌说着递给她一把手枪,“拿着吧,你会需要的。”
薛然接过枪,似乎有些好奇地打量了下。
看着眼前的人,白锌很是满意地笑了笑,“跟我来吧。”
见她怔愣地点头。
白锌于是一面转过身,一面语调轻悦地道:“很久没吃东西了吧,我们先……”
他尚未迈步,瞳孔却猛地一震,感到坚硬的枪口抵上了自己后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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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然姐,你这是干什么?”
“别动。”她脸色铁青道。
白锌无所谓地笑着说:“你其实,还不会用枪吧。”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薛然说着拉开了保险栓。
她又侧目看了眼冲进来的几个黑衣男,口气生冷道:“出去,把门关上。”
笑容总算僵在了白锌脸上,他却还是嘴硬道:
“薛然姐,你可不能杀了我,我要是死了你也出不去,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对,我是不能直接杀了你。”薛然说着摸出揣在兜里的一把小刀,比上对方后颈。
白锌半回过头,“呵,你哪儿来的……嘶,疼疼疼!”
他侧颈的皮肤又细又嫩,刀口轻轻一蹭就出血了。
白锌缩了缩脖子,都这时候了竟然还调笑的口吻说:“以前都还挺和气的,现怎么这么……不温柔。”
“少跟我嬉皮笑脸的,你再废话一个字,”薛然不耐烦道:
“像你这种表演型人格,三句话也就半句能信!现在开始,我问什么,你回答什么,要是敢说半句假话,我绝不手软,总之我也无所谓了,要么大家一块儿死吧。”
她心想要是白锌之前说的不假,集团内所有人都服用了药物,意味着她其实也早就……
“别!别冲动。”白锌说:“有话好好说,你看你现在就是情绪有点儿激动了。”
盯着从对方脖颈渗出的血珠,薛然突然问:
“你很小就在这里了是吗?”
白锌似乎愣了愣,竟然过了好几秒才听他回应一声,“嗯。”
不知道为什么,薛然觉得对方似乎在强颜欢笑,又飞快将黯然的神色收敛了起来,
“不然,我也不会知道你啊!”
薛然:“你因为什么到这地方来的?那时候你多大,七八岁?”
“差不多吧,”白锌低垂的眼眸一抬,眼尾又捎上了些不大正经的笑意,“嘿,干嘛老对我的事这么感兴趣啊?该不会……”
“遇到不愿意讲的,就岔开话题,”薛然拿刀背拍了拍他侧颈,“你少糊弄我,说清楚到底因为什么?”
见白锌一反常态地默然不语,薛然皱了皱眉,“难道你是……”
是被……卖到这里的吗?
大概她眼里同情的意味让白锌突然有些无所适从,他声音有些变调,
“你用不着表现得好像真的很……”他肩膀微不可察地抖了下,眼神忽然冷了起来,“很在意的样子吧。”
这反应……
薛然不禁提了口气,忽然觉得,他大概真的很能,控制和伪装自己的情绪。
她收回架在对方脖子上的小刀,问:
“你说那时候我被交给了安妤处置,她到底对我做了什么?我会怎么样?”
“具体细节我不太清楚,”白锌说:“不用着急,你会慢慢想起过去的事,记起曾经在集团的感觉的。”
“当初把我带来集团的那个人,”薛然问:“他是什么样的?”
“你说薛老板,”白锌思忖着道:
“老板的事我也不敢探听太多,我只知道,他以前,大概也只是个普通人,有家庭,有爱的人,只是后来……
他老婆孩子让人绑架了,那会儿市里风气不好,同一时间恰好遇上好几个大案子,警力都被抽调走了,最后没能及时把他家人救出来,所以啊,他现在拼了命给警察找麻烦。”
白锌侧过脸,看了眼听得正专注的薛然,露出一道不知真心与否的笑容说:“再看见你,我想老板他一定会很高兴。”
.
“现在还不行!”黄轶肃然道:“还不到时候。”
“现在不是时候,什么时候才是?”姜恂有些失控,“我跟她已经完全失联了!”
“你着什么急!”
黄轶没收住脾气,“她才去了多久,遇到危险人家不会随机应变?需要你瞎操什么心!”
可是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单单是遇到危险了。姜恂心想,
这种情况下要求警力支援黄轶显然不可能同意,但是,他实在没办法保持冷静,任其发展下去。
“姜恂!”
呵道转头要走的人,黄轶叹了口气又说:
“十年前,警方本来已经掌握了足够的线索和证据,差一点儿就能将他们一网打尽,到底还是……还是操之过急打草惊蛇,一行人非凡扑了个空,而且……”
黄轶哽咽了下,将后半句烂在了肚子里,
“你知道多少好警察因公殉职!”他愤然道:“都是因为那个人!”
姜恂沉默了会儿,半晌后道:“你明知凶险,为什么要她一个人去,为什么不肯动用警局资源给她提供足够安全的保护措施?”
“因为,因为警局有内鬼!不知道是以前那批人,还是现在的。”
他终于说出了这句话,靠着椅背长长舒了口气。
“而且这件事,不能交给你去做,”黄轶又说:
“这么多年,尽管没能查到安妤的行踪,但我知道她一定活着,一定藏身在集团,说不准,还来找到过你。”
姜恂未置可否,神情有些痛苦地低下头。
“我知道,安妤是你母亲,你会对她抱有私心是人之常情,”他说:
“所以这件事交给我去处理,会比你更清醒更理智。”
“姜恂,”看着前人,黄轶劝慰的口吻道:
“冷静一点,跟着我的计划来,好吗?”
他低垂的眼睫微动,终于还是决绝地说:“我做不到。”
.
夜色已深,薛然躺在被子里似乎已经入睡,她合着双目,呼吸轻而平缓。
紧闭的房门倏然隙开一条缝隙,一只穿着皮鞋的脚踏了进来,接着跃入一道男人的身影,他悄悄朝床上的人走近,在被单上投下狭长的暗影,
似乎想打探一下薛然睡着的程度,他又朝对方凑近了些,却见眼下鼓起的被子动了动,
薛然忽地睁开眼,抽出掖在被单下的枪,抵上前人眉心,“什么人?”
“是你!”
见活生生站在她眼前的,竟然是那个黑衣男,薛然委实吃了一惊,还以为他早已经被白锌神不知鬼不觉地做掉了。
“嘘——”对方竖起食指抵在唇前,又警惕地四下张望了几眼。
……他究竟是怎么从白锌手里逃脱的?
薛然正想着,就听男人极低的声音说:
“薛小姐,请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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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男推开卫生间门,薛然警惕地跟在他后面,见他利索拆下洗漱台前的镜子,眼前赫然出现了一条暗道,
薛然忍住没骂人。
“有点儿小,劳烦薛小姐挤挤了。”
她看了看窄小的道口,又对比了下对方健硕的体格,淡淡道:“你才是。”
穿过暗道,踩上较为宽阔的平地,薛然拍干净手臂蹭上的泥灰,借着手电筒的亮光往前走去,尽管视野依旧非常昏暗,仍能清楚看见有个人负手立在中央,专程在这地方等着她似的,
望着前人熟悉的背影,薛然咬咬牙,禁不住冷哼一声,“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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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置确定吗?”
“嗯,就提供的信息来看应该没错,”丁白奕说:“但是不排除……”
“好,”姜恂打断他,“我知道了。”
丁白奕握紧手里的电话,不禁替对面人担忧,“您真要单独行动吗?不用通知一下组长?”
“这件事高度保密,”姜恂严肃的声音道:“没我的指令不得透露给任何人。”
“啊?”
“不然你就死定了!”
“哦!”
他额角蹦出一滴冷汗,还没再出声,对面的人已经挂断了电话。
姜恂把用塑料袋包住的手机扔进垃圾桶,压了压帽檐,很快没入拥挤的人潮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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