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薛然来说,最理想的,就是找个混吃等死的工作,因为她真的没什么胜负欲和上进心,
有时候恨不得自己进化成空气,踏踏实实当一条咸鱼,并且相信只要不引人注意,就能一直咸鱼下去。
然而入职的第一天,她就因为上班途中发生的各种意外迟到了,更不幸的是,偏偏还遇上领导查岗,被人逮了个正着。
躲在柱子后面,远远望着姜恂抱臂而立的背影,薛然倍感心力交瘁,
她不知怎的莫名其妙很怕他,这会儿还在酝酿情绪,不想姜恂跟背后长了眼睛似的,转过头目光瞬间就锁定了她。
薛然心头一“咯噔”,迫于对方极具威慑力的眼神,只得硬着头皮走上前。
不过姜恂倒是没对她迟到的事多加斥责,目光淡淡在她脸上扫了眼,而后拿出她的工作挂牌说:
“你的。”
薛然伸手正要去接,姜恂却没给她这个机会,两人身高相差太多,他便微微颔首,就着现下的姿势将证件牌挂在了薛然脖子上,
大概是觉得她慌慌忙忙地赶过来,衣冠不整有失大体,又顺手将她卷进去的衬衫衣领折了出来。
整理衣领这种事,未免有些太亲密,尤其当事人还是方圆一米无人敢犯,成天把“勿扰,快滚”写在脸上的姜恂!
周围几个探员瞬间看傻了眼,只有薛然僵成了块木头,半点不敢动弹,
众所周知,领导体贴地为下属整理仪容,那就是要送她上西天的意思!
所幸姜恂简单交代几句话就离开了,让新来的两名探员尽快熟悉和适应新环境。
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薛然还处在“劫后余生”的后怕中,忽然被谁人拍了下肩膀,
她蓦地转过头,看着眼前一个穿着黑色紧身短袖的女生,随即意识到,她就是另一名新入职的探员。
对方目测至少一米七五,身材相当好,正儿八经警校毕业,一看就非常专业。
女生伸出手,一脸和善地笑着说:
“我叫杜雪,很高兴见到你。”
然而薛然却眉头一皱,因为她看见对方说这话的时候,谎言值蹭蹭的往上涨,
就这么看我不顺眼?
薛然既觉莫名又倍感无奈,这会儿还只得装作不知道对方的真实想法友好地跟她握了手,
“你好,我叫薛然。”
杜雪:“咱俩都是新人,多半会被分在一起,以后要相互关照啊。”
真实想法其实是觉得自己一定会托她后腿,心里不爽吧。薛然心想。
这时候,向来待人热情的夏铭盛从旁凑了过来,只觉除了接线员跟几个打杂的小职工,特调局几乎是清一色的男同胞,看到女探员他不由两眼放光,连大清早迷朦的睡意都一扫而尽,
虽然平时有事没事喜欢耍嘴炮,但夏铭盛心知被领导看中的人可不能随便开玩笑,便只是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说:
“两位新同事早上好啊!我叫夏铭盛,是你们现所在小组的组长,
哦,顺带说一下,咱们零组呢是刚刚成立的特别小组,风评经验可以说是啥都没有,但是没关系,精英团队从无到有群英荟萃,相信有了大伙的加入,咱们以后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大早上就被喂鸡汤,薛然不由打了个激灵,又跟旁边的杜雪一块儿附和了几声“好”,
这时她却注意到跟在夏铭盛身后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莫名觉得他有点儿眼熟,
他不就是之前那个……“毒发身亡”的眼镜男吗!
不过眼镜男现下摘了眼镜,看着倒像个模样端正的白领,他也上前一步介绍说:
“我叫丁白弈,是前不久刚入职的实习生。”
“你……”
看着他,薛然不免有些困惑,显然丁白奕也认出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解释说:
“你没看错,昨天跟你们在一起的那个人的确是我。”
闻言薛然不由眉心微动,心说就是他配合姜恂瞒过了自己跟另外一名应聘者吗?只觉这人那会儿演得倒是入木三分,昨天小胖还为他的“死”掉了眼泪来着,
“原来你都是装的,当时还真没看出来。”
薛然这么一说,丁白奕似乎更觉难为情,脸色“唰”的一下便红了,
“不好意思了,探长说这么做是为了考验二位,还特意叮嘱我不要说太多话,以免露出破绽。”
露出破绽?
只觉这话似乎有些歧义,薛然又觉恐怕是自己多想,她于是抛开这些七七八八的想法,表示理解地点了点头。
“齐活了,”夏铭盛眉开眼笑说:
“咱们零组今儿正式成立,从今往后,大伙就是一家人了!”
.
作为初来乍到经验全无的小白,薛然还没资格出入穷凶极恶的犯罪现场,只能先留在特调局熟悉日常工作,
只觉这种工作性质似乎离她理想中浑水摸鱼的日子近了一步,要是能一直这么下去好像也不赖,
正想着,听谁人突然“哎呦”了一声,声音听来似乎十分痛苦,薛然于是顺着声响找了过去,转角看见一个五六十岁拖着桶装水的男人跌坐在地上,正拿手揉着自己的脚踝,
看来是送水师傅不小心崴到了脚,见状薛然于是朝他走了过去,
“您没事吧?”
“没事,”老伯摆摆手,又愁出一脸褶子,
“我倒是没事,哎,就是没法子把这水给探长办公室送过去了。”
想起姜恂刚带着几个人出去了,现不在特调局,薛然于是说:
“那您在休息区坐会儿,这水我去送吧。”
“啊?”
看着眼前一米六五左右,清瘦单薄的小女孩,大爷不禁发出质疑,
“小姑娘,你这小身板儿能行吗?”
薛然笑了笑,一桶水她还是能抗得动的,她于是点点头说:
“行的。”
.
一口气扛着桶装水,走过弯弯折折的过道到了探长办公室,薛然气喘吁吁擦了下脑门上的汗,只觉看似轻巧的工作不得不说还确实挺累人,
不过眼下任务完成,她却并未立马走人,而是驻足打量着眼前的房间。
不可否认,借着送水的由头,她潜意识其实是想到姜恂的办公室一看究竟,因为直觉告诉她,这个人身上,似乎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而她的直觉又一向很准。
薛然缓步在房间里绕了一圈,倒是看不出什么异常之处,发觉这的确就是间普普通通,稍有些过于整洁的办公室,
她漫不经心地抬起眼眸,赫然瞥见书柜里某本书上夹着的一张非常精美的木质书签,注意力随即被其上一段文字吸引——
【怀疑你最信任的那个人,是探明真相的法门,只可惜,人们总是学不会这一点。】
正这时,猝然听见门把被拧开的声音,薛然心头一怔,猛地转过头,
咔嚓——
“你在干什么?”
所幸不是姜恂突然回来了,开门的是一名女职工,对方盯着她,面色看来有些不善,
“探长办公室一般不让人进的,你快出来吧!”
薛然不禁想,门又没上锁,为什么不能进?
不过她还是一边往外走,一边面带歉意地说:
“哦,抱歉。”
.
监狱今天又来了一名新犯人,牢房里所有人都禁不住伸长脖子探头去看,不过看的不是那个罪犯,而是押送他来的姜恂,
在任何人乃至囚犯们眼里,长了一副少年面孔的姜恂都算得上俊俏可人,然而跟后者交过手的却都知道,抛去极具迷惑性的外表,姜恂这个人其实相当难对付,行事狠绝到堪称恐怖,
据说姜探长有一个习惯,每个礼拜都会来监狱转一圈,有人说他是在找某个人,也有人说他到监狱,其实是为了欣赏自己的“战利品”。
姜恂抬起眼,淡漠的目光从一张张丑陋无趣的脸上扫过,半晌后他收回视线,打算同往常一样离开,
他正朝门口走着,却听身后传来一道极低的男声,
“Heterotype!”
不知想到了什么,姜恂倏然停下脚。
“Heterotype!”
声音又一次响起,姜恂于是转过头,随即见不远处一名男囚犯,正一只手抓着铁栏杆,目不转睛地望着他,脸上笑容有些诡异。
他面无表情地同男人对视片刻,抬脚走了过去。
站在牢门外,姜恂居高临下看着这个中年男人,见他胸牌上写着姓名:傅闻川,以及犯人的一串编号。
见状一旁的警员立马说:
“这人虐待动物,还偷别家的宠物猫对其施虐,行为极其恶劣,上个礼拜刚进来,至少得两年!”
姜恂眼睫微动,他当然还记得这个猫咖老板,不过现下对方剃了头,面相的戾气越发凸显。
而之所以记得这个人,是因为入狱时他看自己的眼神,那种目光,让姜恂感到极其不自在。
这时候看着这个男人,姜恂并未向他探讨刚才那个单词的含义,只是突然想要弄清一个问题,问道:
“举报你的那个人,你认识吗?”
“是那个小姑娘吧?我不认识啊,”傅闻川勾唇一笑,
“但她很特别,我看见她的第一眼就感觉到了。”
不知为何,姜恂感到心头有些发毛,又问:
“你为什么讨厌猫?”
“啊?”
闻言对方似乎有些诧异,又轻笑着说:
“我不讨厌猫啊,我很喜欢它们,猫是世界上最可爱的生物了,我希望它们能永远陪着我的。”
看着前人的嘴脸,警员满脸厌恶地道:
“喜欢?!真要是喜欢那为什么要杀掉,下手还那么狠毒!”
“可我喜欢的是小猫啊!”傅闻川咧嘴笑道:
“只可惜,世上没有永远也长不大的猫,与其眼睁睁看着它们逐渐衰亡,不如在此之前亲手摧毁。”
“你!”
警员表示不能理解这种荒诞的想法,鄙夷地瞪了他一眼,又转头跟姜恂说:
“探长您别搭理这人,他就是个变态!”
傅闻川却不以为意,他闭上眼吸了口气,自言自语似的喃喃道:
“很喜欢一样东西,想据为己有,想把它圈起来,圈在自己身边。
你也这么想吗?”
他抬起眼皮看着姜恂,忽然诡异地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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