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朝,河州府灾民营里,赫连云逸正与晨华君给受灾的人们发着救济粥。
赫连云逸突然一阵心慌,一不留神,将热腾腾的粥碗打翻,烫到了自己的手臂。
晨华君赶忙为大殿下清理,并关切的问到:“大殿,您这是怎么了?”
赫连云逸微微皱眉到:“只是觉得有些心慌。”
“大殿您多日操劳,吃不好,睡不好,定是太累了,您赶快去换一身干净的衣服,休息一下,这里有臣在呢。”晨华君担心的嘱咐着。
赫连云逸没有推脱,点了点头,回到了休息处。
但不知为何,他就是坐立不安,仿佛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
而此时,奄奄一息的萧慎婉柔还沉在东江江底,生死未卜。
东江上,一位捕鱼的老翁,带着自己的几只鸬鹚正在等待鱼儿的丰收。
老翁细细盯着江面,不愿放过一条大鱼。
看了一会,老翁眼前一亮,用手一指,几只鸬鹚呼啦啦的钻入江中,像是水中的利剑奔向鱼儿。
一会儿功夫,鸬鹚们返回竹筏,从鼓鼓囊囊的嘴巴里吐出大鱼来。
老翁面带笑意,将一些小鱼奖励给它们,然后继续望向江面。
突然,水底一道奇异的蓝光穿出水面,刺的老翁睁不开眼睛。
老翁赶忙用手遮挡眼睛,然后转过身,将竹筏划到背光处。
可那道蓝光依然透过水底,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一辈子已捕鱼为生的老翁知道,定是水里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才会如此。
老翁命令鸬鹚再次下水,可这一次,这一群鸬鹚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就是浮在水面上,怎么也不肯钻入水中。
老翁更加奇怪了。
好奇心驱使他想要亲自下水一探究竟。
老翁脱下蓑衣,一个猛子扎进水里。他摸索着向发光的地方游去。
当他看清楚了光源之后,不禁吓的呛了一口水。
原来那到光,是萧慎婉柔手中的冰月剑!
这宝剑在水下闪着幽幽蓝光,通过水的折射,这光芒更加的奇特。
老翁被呛的不轻,浮出水面大口的换气。
当他冷静下来之后,才想起,水底还有个人!
虽然不知是死是活,可老翁觉得也不能让一个姑娘家就这样沉尸水底!
老人整理了一下心情,再次潜入水底。
他摸索到了婉柔,用尽全力将婉柔拉出水面,拖上了自己的竹筏。
老人仔细检查着婉柔,用手试了试她的鼻息,可丝毫感受不到一点儿气息!
再看这姑娘,虽面色苍白,但面部皮肤完好,可身上却伤痕累累,看样子,也不像在江中沉了很久的样子。
老人疑惑的看着萧慎婉柔,不知所措。
犹豫了许久,老人还是决定先把她带回家,把这可怜的姑娘安葬。
老人朝着江边的家划去,半刻的功夫,老人靠了岸,他用力大声喊着:“老太婆啊,快出来帮帮忙啊!”
先听见老人呼喊的,是屋子外的老黄狗,他汪汪的朝着屋子里叫,仿佛在提醒屋内的老婆婆,他的家人回来了。
屋子内的婆婆,听见了自家狗子的叫唤,开心的走了出来。他见老翁这么早回来,赶忙问到:“老头子,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可是江里没什么鱼?”
“哎,别提了,鱼没打多少,倒是捞了个姑娘,你赶快来帮忙吧!”
老婆婆定睛一看,才发现了老翁身后被竹筏拖着的萧慎婉柔。
婆婆一惊到:“这是谁家的孩子啊,这是怎么了,快,老头子,快把这孩子抬进屋!”
“别抬了,没气了!哎,不知是哪家的可怜人啊。老婆子,你去拿锄头,我们找个地方把这可怜的姑娘入土为安吧!”老人叹息到。
“哎!这,这,可真是可惜了这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了,怎么就这么没了。”婆婆惋惜着回房去取工具。
就这样,婉柔被当做了一具尸体放在了院子里。
院里的大黄狗好奇的凑过来对婉柔左闻闻,右瞧瞧,不知为何,它突然狂叫起来。
萧慎婉柔的耳朵差一点被这大黄狗叫的聋掉。
她忍着剧痛,调理着自己的气息,终于,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婉柔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她疼的浑身不敢动弹,只能小声的驱赶着一旁疯狂吼叫的大黄狗。
正在院子外挖坑的两位老人,听见了院内的声音,回来查看情况。
可一进院子,就看见刚刚还是尸体的婉柔,在“去去去”的撵着自家的黄狗。
老婆婆“呀”的一声惊叫,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婉柔见两位老人如此害怕,赶忙解释到:“老人家,别怕,别怕,我没死,我刚刚只是昏了过去!”
“哎呀,我说老头子,你是不是老糊涂了,人家姑娘这不活着呢么,你楞说人家没气儿了!我这坑都刨一半了,差点给人家埋了!”婆婆气的拍着手说到。
“这这这,我刚刚都试了,明明断了气的,这怎么又活了?”老翁跳着脚说。
婉柔躺在地上听着二老的对话,哭笑不得。
“你你,你快别说了,赶紧把人抬进屋子吧!”老婆婆焦急的说着。
老翁这才反应过来,刚忙上去,同老婆婆连拖带拽的把婉柔弄进了屋子。
婉柔虽然十分的羞愧,但无奈自己受伤严重,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位老人折腾的浑身是汗,才将婉柔抬到了床榻上。
这一折腾,婉柔的伤口又开始不停的渗血。二老吓的连连惊呼。
最后还是老翁反应过来到:“老婆子,别叫了,快。去找一些干净的纱布来,赶紧给她止血,我现在就上山,去找一些止血的草药。”
二位老人又手忙脚乱的忙活了起来。
过了许久,两位老人才将婉柔的血止住了。
二人如释重负,瘫坐在了床榻边。
婉柔虚弱的感谢着这两位朴实的老人。
这时,婆婆才顾得上问婉柔到:“孩子,你这一个姑娘家家,怎么受了如此重的伤,还沉在了江底?”
“就是啊,我刚刚见你明明都没有气息了!”老翁也好气的问。
婉柔见二位老人都是朴实的渔民,没有隐瞒的道出了实情到:“二老,我本是这东江上游莲池堂的主人,不知为何今日突然有人冒充官府之人,上门强占我的莲池堂,还轻薄于我,小女子不甘被欺凌,与他们殊死搏斗,无奈对方人多势众,我一己之力,实在不敌,就只能跳江逃生了。至于没了气息,那是我师门的一种闭气法,可让人暂时不用呼吸,这样我就不能呛死在水中了。”
“啊,原来如此!哎,我说丫头啊,胳膊拧不过大腿的,那莲池堂我们知道的,之前的一对父子也是被逼走的,真是是非之地啊,那姑娘的家人呢?”老婆婆接着问到。
“我只有一个姐姐相依为命,她逃走了,相信很快就会来寻我的。”婉柔答到。
“那好,那姑娘你就先在我们这里养伤,等你的家人来寻你,我们再把你交还给他们。”老婆婆慈祥的说到。
“二老,大恩不言谢,婉柔定不会忘记二老的恩情的!”婉柔激动的说。
“姑娘严重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们呀这是在为子孙积德呢!”婆婆笑着,转身离开,她准备给婉柔熬一碗姜汤,让她暖暖身子。
而此时,已经顺着水洞逃走的玲珑,拿着晨华君的令牌,正焦急的等在晨华府的门外。
许久,才有人来报,说晨华君并不在府中,而是跟随赫连云逸一同去了河州府。
玲珑急的失声痛哭,侍卫见玲珑哭的凄惨,加之她拿着晨华的令牌前来,不敢怠慢,赶忙说到:“姑娘莫哭,这样,你有什么事情同我讲,我用飞鸽传书通知晨华君可好?”
玲珑一听,眼下也只能如此,便要来了纸笔,把事情简单扼要的告诉了晨华君。
侍卫拿着玲珑的字条,绑在了信鸽的腿上,放了出去。然后通知玲珑等他的消息。
玲珑放心不下婉柔,又悄悄跑回了莲池堂的后山,想看一看莲池堂究竟怎样了。
可玲珑在山头上发现,莲池堂已经被一群陌生人重重包围了。
她找了许久,也没有看见婉柔的身影,她心急如焚,跌跌撞撞的跑下山,用双脚再次走回晨华府,走的一双玉足已经血肉模糊,也毫不在意。
更深露重,晨华府外鸦雀无声,玲珑询问守门的侍卫,侍卫告诉她晨华君并未归来。
玲珑绝望的依靠在晨华府外的拴马石上,泪流满面,不知所措。
此时,萧慎婉柔在两位老人的家中昏睡了过去,因为伤势严重,婉柔发起了高烧,开始胡言乱语。
被惊醒的老人见婉柔如此,赶忙用土方法为她降温,可婉柔一直不见好转。
老婆婆无奈的说:“老头子,明日一早,你就进城,给这位姑娘请个大夫吧,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
老翁点点头到:“好,明天天一亮,我就进城。”
这一夜,在河州府的赫连云逸不知为何就是辗转难眠,天空刚刚擦亮,他就早早的起了床。
赫连云逸在帐篷外兜兜转转,突然发现一只信鸽落在了晨华的帐篷上。
赫连云逸好奇的抓住信鸽,拿下了绑在信鸽腿上的纸条打开。
这一看不要紧,赫连云逸惊的退后了几步!
他终于明白自己昨夜为何那么心慌!
他来不及多想,向还在熟睡的晨华吼到:“晨华,灾民营这里你务必做好,婉柔出事了,我得马上回去!”
说罢扔下了手中的字条,寻了一批快马,绝尘而去!
帐篷内,还在昏昏沉沉的晨华君被怒吼声惊醒,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赫连云逸已经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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