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直升机的尾翼刮起的风劲将周围茂密的树冠朝外吹去。
轰鸣的声音之中带起神社前无数的尘土飞扬。
正在极速朝着绘梨衣聚集的元素忽然就停顿了下来。
绘梨衣猛然抬起头,眼眸似乎能透过前方的屋顶看向外面的天空。
天空之中,一辆极速行驶的黑鹰直升机正在快速的落降。
但是即使飞行员如何的努力,近百米的高空也需要几秒的准备时间,但这个时间在源稚生的眼中都是慢的磨叽。
没有丝毫犹豫,在直升机距离地面还有三十米距离的时候,源稚生猛然一个翻身,黑色皮质风衣在尾翼卷起的狂风之中呼啸,在身后夜叉,乌鸦目瞪口呆的表情之中轰然坠地。
被巨力震荡跳起的浓浓尘土之中,一个巨大的蜘蛛网状龟裂朝着远处疯狂蔓延。
陨石坠落般的落地声音也深深的震撼着此刻正集体回头的关东支部。
阿须矢盯着从烟尘之中走出来的黑风衣男人,狂风将他的黑长发朝后翻卷,那轮廓阴柔的面容面容之中是一双凛冽溶金色黄金瞳。风衣下的内衬紧紧贴在他的肌肤轮廓之上,
整个人深沉的仿佛一堵压在胸口上厚重大山。烦躁的家族大事压在他的肩膀,也压在他目光所及的领域之中。
十二人本能的朝后退缩,他们不是第一次遇见源稚生,
但却是第一次遇见如此状态的源稚生,他的步伐虽然沉稳,但动作却是很着急。
在短短一眨眼的功夫,源稚生就出现在神社偏殿被踢开的门前。
阿须矢所在的关东支队下意识的分开一条通道。
源稚生甚至都没有理会他们。目光直接落在房间中站在桌子前的深红长发少女。
哥哥。
少女那双绯红眼眸仿佛会说话般静静注视着源稚生。
砰!
飘扬的深红色长发在空中荡起。绘梨衣身前,猛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冲击,这个力量虽然庞大,但是却异常的温柔。像是父亲宽厚的肩膀,像是哥哥亲切的疼爱。
荡起的红发落在源稚生的手臂之上,绘梨衣低头看着将自己埋在胸前的力量,近距离下,男人身上淡淡的血腥味直入她的鼻尖。她极其敏锐的察觉到了对方身上的不对劲。
绘梨衣悄悄用双手环抱住对方的腰。这还是她第一次和人拥抱,但是却是那么的自然。自然到她能清晰的感受到对方对自己热烈而又纯粹的情绪。像是洗澡时蔓延脖子的彩虹泡泡。
“哥哥。”
绘梨衣声音很小很小,她在压抑着自己的声音,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影响的他。但是再小终究也还是震荡着周围空气的元素,凛冽的风刃弥漫在狭小的房间之中。
但源稚生好像完全不受周围的影响,反而抱着绘梨衣的身体更紧了几分。
“绘梨衣想家了吗?”低沉颤抖着的声音从绘梨衣的耳边响起。
源稚生仰头看着远处的黑暗,使劲抱着面前少女的身体,他在抓紧着什么,努力抓紧着什么,似乎一放手就会失去她一样。这已经是他在世间唯一的留恋了。
弟弟源稚女,父亲橘政宗,妹妹绘梨衣
他在世间拥有的东西从来不多,但无常的现实像是魔鬼一样将他们一点点从自己的身边抽离。
自己已经走上了一条没有回头的路,他不会允对方再将绘梨衣从他身边夺走!
胸前传来一点一点的动作,绘梨衣在轻轻的点头,尖尖的下巴戳在他的身体上,也戳在他的心窝上。
“绘梨衣身体很疼了吧,这么长时间不吃药。”
源稚生手掌落在绘梨衣后背的脊椎上。想要看看现在对方的病情恶化到了什么程度。
但是奇怪的是,他从上脊椎落到绘梨衣背部的位置,从背部落到腰线的脊椎上,他也没有在对方身上找到任何一点病情恶化的痕迹。
他没有再往下寻找了,那属于女孩子的私处了,他只是哥哥。
但是源稚生却好奇的看向绘梨衣的眼睛。
在那双绯红弥漫的灵气中,他没有看到半点忍受疼痛的委屈。
反倒是对方很认真很认真的望着他的脖颈。
在源稚生的脖颈上有一道不深不浅的爪痕,那是不久前和死侍战斗之后的痕迹。
绘梨衣挣脱源稚生的身体,一路小跑的跑到另一个房间之中拿出一叠绷带。
源稚生发现对方是光着脚丫的,而且也没有再穿平时的巫女服,而是一身很是休闲宽松的黄色可达鸭装扮。
源稚生想到了什么,将自己的目光看向周围的环境,很是素朴的装饰,桌前放着动漫书,书前摆着一瓶插着早樱的花枝。还有一个头戴式耳机,一个画的乌漆嘛黑的龙形小人……
源稚生歪歪头,正准备仔细去看画上内容的时候。
绘梨衣又是一路小跑的出现在他的视野当中。
源稚生看着对方一本正经看着自己的眼神。
“哥哥坐。”小本本上出现对方的声音。
源稚生扭头看了一眼门口一个个好奇的人头,皱了皱眉头。
“都走!都走!!”夜叉大大嚷嚷的推着关东支部的那些家伙,
身后的樱顺手将门关上。
源稚生这才扭头看着跪坐在原地认真看着消毒水和碘伏发呆的绘梨衣。
绘梨衣看看这个,瞧瞧那个,最终从拿起棉签沾着消毒水开始给源稚生处理伤口。
源稚生一动不动的坐在原地,看着此刻的认真的绘梨衣,
沉重的眉梢终于是缓解了一些,他现在的时间虽然很急,死侍还在源氏重工肆虐,橘政宗的身死的消息还未处理,但他更不愿意打扰现在的绘梨衣。
因为以前的绘梨衣从来不会什么处理伤口。
他看着一个步骤,一个步骤僵硬生疏的小手,眼中的温柔仿佛要化作水一般流淌而下。
他突然觉得半个月不见的丫头,好像成长了好多,好像已经不再是那个被关在房间中对世界充满好奇的女孩了。
至少她现在学会处理伤口了,不是吗!
源稚生感受着晃动在脖颈上,那只凉凉柔柔的小手,绘梨衣正前伸着身体,仔仔细细的帮助他清理着伤口,那种严肃的神情,那紧绷的嘴角,他只在她专心的游戏的时候见过。
此刻的她美得像是画中走出来的神祇,是支撑着他在守护世界的唯一净土。
……
……
傅念双手杵着下巴撑着膝盖望着旁边,双脚踩在雷克萨斯舒适的内饰地板上。
他看着旁边正在认认真真思索着什么夏弥,
认真思索的夏弥啊!
这个状态的夏弥确实有点不好碰见。因为很多的时候,她根本就不用花费这么长时间分析一件事情。
但现在……傅念看了一眼手上的时间,
她从上车到现在,对方保持这个姿势已经快三分钟了。换作平时,早就不耐烦的恰傅念脖子了。
傅念则是无聊的东张西望,看看前面开车的樱井宛子,又看看副驾驶坐上阴沉的风间琉璃。
风间琉璃今天晚上的状态就没怎么好过,当一个谎言被撕破的时候,深受其害的一定是被谎言笼罩的人。
但是不同于失去方向的颓废,风间琉璃更多的是一种愤怒。
一种对橘政宗咬牙切齿的愤怒。他在酝酿着什么情绪。
“去国立东京大学!”
一声清脆的声音打破了车内的安静。
正在沉思着什么的夏弥缓缓抬起头,看向某个方向。
此刻的傅念居然发现夏弥的眼睛之中在流动着光。
这就是思索的力量吗。她好像更有气质了……
“不是去找绘梨衣吗?”傅念看着惊讶扭头的风间琉璃。帮他问道。在对方的意识之中拯救绘梨衣这是不能容缓的事情。
“算算时间,现在的源稚生已经赶到了。袭击神社的是蛇岐八家的关东分部,绘梨衣不会有问题。”夏弥望着风间琉璃,
“你不用担心,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人比你更珍惜她的人,那一定是源稚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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