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的声音,英俊的面容,十五六岁的年纪,举手投足之间,皆是世家大族独有的雍容华贵之气。
再加上他刚刚到来之时,虞元良对他那副毕恭毕敬的样子。
让李清很轻易的便猜出了这谢飞鸿的身份来历—‘夺耀’社团的老大。
只听李清对其不卑不亢的说道:“李清见过谢学长。”
谢飞鸿听后,微微一笑,瞬间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只见谢飞鸿缓步来到李清的身边,坐了下来,对着李清亲切的说道:“李清学弟,你来书院也有些日子了,身为学长的我,却是第一次来看望你,照顾不周之处,你可要多担待一些啊,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李清可不是个不懂世事的‘愣头小子’。当听到谢飞鸿这番话后,立即在心中生出了一丝警惕之心:无事献殷勤,定有所求吧!
于是乎,李清出言道:“谢学长说的话,可真是折煞学弟了。学弟出身卑微,又是初入书院,理应是学弟去拜访学长才对,怎能让学长亲自过来呢?是学弟不懂事,还望谢学长见谅啊!”
谢飞鸿再次微笑,对着李清夸赞道:“李清学弟可真是能说会道啊。我像你这般年纪的时候,可没有学弟这般的明事理。”
李清听后,也是面带微笑地回道:“谢学长,您这可就太抬举我了,李清可承受不起啊!我若到了学长这般年纪的时候,能有学长一半的见识和能力,也不枉我李清来这青州书院走一遭啊。”
谢飞鸿听后,开怀大笑道:“哈哈,李清学弟果然是个聪明人啊。我最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了,既省心又舒适。”
李清却没有像谢飞鸿这般的大笑,只是默默的回道:“承蒙谢学长厚爱。李清可不是什么聪明人,就是个普通学子而已。”
谢飞鸿脸色不变,继续对着李清说道:“李清学弟啊,你就别再谦虚了。你若是普通之人,那么此时在坐的众人,都是蠢人了?”
谢飞鸿的这句话,意味深长啊!
看似是在开玩笑,可实际上,已经带有挑拨离间之意了,这是要在众多的学子之中,孤立李清啊!
此时,在场众人中,除了谢飞鸿之外,都还不知道李清此次的月考成绩。
凭着谢飞鸿的身份,说出来的话,那一定是有理有据的。也就是说,在谢飞鸿的眼中,李清比他们所有人都要好。
而且,能让谢飞鸿亲自来一趟的人,应该比他们好的不是一星半点。
这群学子可都是些年轻气盛的小伙子,听到谢飞鸿的话,谁能忍得了?
同时,他们又不敢对‘位高权重’、‘背景深厚’的谢飞鸿心生怨气,故而,只能将怨气发泄在毫无背景的李清的身上。
没办法,谁让你弱呢?
柿子不挑软的捏,还能挑硬的?
哪怕事后他们知道了李清的成绩,确实不是他们能比拟的。但是,谢飞鸿的话,已经达到了‘先入为主’的效果,让他们的内心之中,依然保持着对李清的怨恨之情。
这是世家之人常用的收服人才的手段:先对其示好,然后在众人之中,无声无息的孤立他,最后,放出优厚的筹码,一举收服此人。
果不其然,在坐的众学子听到谢飞鸿的话之后,一个个的,皆将不满之情挂在了脸上。
凭什么,他李清只是一个‘暴发户’而已,凭什么能得到谢飞鸿学长的看重?
一定是用了什么手段!
一时间,满教室的学子,皆对李清投来了‘同仇敌忾’的目光。
而此时,谢飞鸿脸上的那一丝微笑,充满着玩味的味道。
李清在听到谢飞鸿的话之后,一刹那间,便明白了其意图。
不由地在心中对着谢飞鸿一阵称赞:“好厉害的手段啊!仅凭三言两语,就将众学子玩弄于股掌之间。而且,还能让自己无话可说。”
面对如此场景,李清确实不好在说什么了。
若说谢飞鸿的话是真的,那不是将众人的怨气坐实在自己的身上;若说谢飞鸿的话是假的,那所有人都会认为他李清在狡辩。
一个是扬名书院的老学长,一个是初到书院的毛头小子,应该信谁?大家的心中,应该有杆倾斜的秤。
是而,李清现在唯一能做的就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等。
等待月考成绩的公布,用事实告诉众学子,我确实比你们聪明,哪怕你们很不服气。
这样做,也许不能减少所有人的敌意,但至少能减少一部分人的敌意啊!
毕竟,在优秀的人,也不能将除自己之外的所有人都得罪了啊。
与此同时,李清也在心中的‘小本本’上,给谢飞鸿记上了黑黑的一笔。
算计我?哼!我们走着瞧!
谢飞鸿见李清不说话了,便知道时机已经成熟。
对着李清继续说道:“李清学弟,我也不和你虚着套着了。加入我们‘夺耀’社团吧!在青州书院之内,我们可以给你提供最优厚的学习条件,最丰富的学习资源,在青州书院之外,我们也可以给你提供最广博的人脉。对你来说,却只是挂个名字而已,一点损失都没有。何乐而不为呢?”
谢飞鸿说完之后,便用双目注视着李清,等待着他的答复。
其实,按照以往的经验,谢飞鸿完全不用这么着急的。
今天施压了之后,往后的几天里,李清必然会受到同班学子的排挤。那时候,在出来说这番话,给李清壮壮声威,定然是事半功倍的效果。
但是今天,他谢飞鸿没办法啊!还有个李方泽在门外等着呢。他必须用最快的手段,完成让李清入‘夺耀’社团之事。
若李清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少年,在谢飞鸿的招揽、同班众学子的‘同仇敌忾’之下,还真容易向谢飞鸿妥协,答应谢飞鸿的话,紧紧地抱住这个大腿。
但是此时的李清,在这小小的躯体之内,还隐藏着一个成熟的灵魂。并将谢飞鸿的所作所为,看的一清二楚。
是而,李清面带一丝不好意思之色,对着谢飞鸿说道:“谢学长,我刚来书院一个月,初来乍到的,还不知道社团为何物呢?你这突如其来的邀请,我很没有防备啊!我晚些日子再回复你可好?”
心中暗道:“呵!谢飞鸿,我就是要在这么多人的面前,驳了你的面子。你引以为傲的东西不就是‘夺耀’社团吗?我假装不知道,看你能奈我何?”
同时,在心中抱怨道:“这个‘争辉’社团怎么搞的?得到消息这么慢吗?这谢飞鸿都来半天了,怎么连个人影子都没有?若你们也来了,两方一起竞争,我何苦要独自面对?”
谢飞鸿再次面带微笑地说道:“李清学弟,机会可不是时时刻刻都有的!错过了这一次,可就说不准有没有下一次了。当然,你也应该有你选择的自由,但凡事,在做决定之前,仔细考虑考虑不吃亏。我希望你能明白一点,我是第一个来的。这其中的态度,希望你能明白。”
李清听到谢飞鸿的话后,心中暗道:“嗯,记下了!要不是你刚才阴了我一下,我也许还能考虑考虑,但现在,绝对不考虑‘夺耀’社团了。”
想罢,李清对着谢飞鸿回道:“多谢学长的教诲。待我弄明白了之后,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告诉学长的。”
这时,一个李清十分熟悉的身影,从教室的门口走了进来。
当其看到坐在李清身边的谢飞鸿时,兴高采烈的脸上,立即挂满了寒霜!
只听其对着谢飞鸿喊道:“你是哪个班的?来这干什么。”
谢飞鸿对这个声音十分熟悉。这不是别人的声音,正是李清的主责教习,杨定方的声音。
这杨定方,在青州书院内,可是出了名的固执古板。就像是茅坑里的一块石头一样,又臭又硬。
只要他认准的事情,爱谁谁,院长大人我也不管,我只认规矩。
是而,谢飞鸿只能站起来,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对着杨定方行礼道:“文学院才子——谢飞鸿,见过杨教习。”
杨定方听后,对其说道:“哦,是你啊!这里是新一届学子的甲班,不是你们文学院。赶紧走吧!”
谢飞鸿听到杨定方毫不客气的话语之后,便知道今天招纳李清之事,就此结束了。
是而,便对着杨定方再次行了一礼,说道:“学生告退!”
杨定方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听到了。
当谢飞鸿三人走到教室门口之时,杨定方的声音再次传来:“你们三个的院服呢?”
谢飞鸿:“......”
“学生今天来的匆忙,忘记穿了!学生认罚!”谢飞鸿赶紧出言道。
“算你懂事!最近三天,别来了!”杨定方对着谢飞鸿说道。
谢飞鸿回道:“是!学生知道了!”
就在谢飞鸿离开教室之后,便听到了教室之中,传来了杨定方的声音。
“你们这些孩子,真是识人不明啊!看看,整天都交些什么朋友,连个院服都不穿,一点规矩没有。穿个院服怎么样?丑了?净些毛病!”
谢飞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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