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步在街道上,七点的阳光清爽的洒在身上。正如此时仿佛清晰可见的空气夹入露珠味汽水的味道,深吸一口,肺部都觉得被这清香的空气滋养了。
这座年轻的城市座落在日本东部,说它年轻因为从建立城市到现在也只有四年,人口稀少得不到十万。池井泽就是它的名字,四年前长滨市的灾难让日本经济处在崩溃的边缘,日本政府情急之下铺开了日本经济的“第三条生命线”,缓解了日本的经济危机。而作为第三生命线起点的港口(全日本现今最大的港口千岛港)就坐落在这里,最早这里是面积仅有一个市区大小的池井泽县,后来随着建设规模的不断扩展,政府又积极再此填海造地。于是由最初的一个县扩展成九县后索性就合并在一起成为池井泽市,城市标志性的三中井大厦去年才刚刚动工,模式化的高层建筑也逐渐林立于街道两侧。千篇一律的方格楼让眼前少了很多景致。
抬头望着被两侧高楼挤成的一线天,这里就是池井泽去年刚建成的商业街,现在也是我们去学校的必经之路,曾经道路两旁的田园风光被一堵堵高耸入云的围墙所代替,心中不免有所失落。
但不管怎样,变得永远是周围的风景,如果真要希望还有什么东西可以保留的话,那只能是自己了。就是这样劝说着自己熟悉了眼前曾经不被内心接受的风景,我——加奈 杰,决定无论池井泽变成什么样子。内心曾经的那份清爽、那颗少年的心要一直......一直的保留下去。
接受永恒在变的事实,肯定永远不变的自己,这样的自己不是也一直在改变吗?这样的问题就算去想也没有什么标准答案。
没有一成不变的禁锢,更没有顺其自然的偏执,有的只是事随天愿的现实罢了。
而在我身旁和我一同走路的纪香不发一言地,只是肩并肩的走着。但给我的感觉是她只是在尽量跟着我的脚步,但又不想让我察觉罢了。
是为昨天的事而生气吗?这里的的确确有我的责任,但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不能向纪香和盘托出,但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那个......纪香?”
“那个......杰?”两人同时脱口而出的言语。
“嗯......怎么了?”
“啊!不.....你先问吧?”
“昨天......休息的还好吗?”
“嗯,昨天作了个梦......”
纪香的反应有时很脱线,“梦见了银河,奇怪的是本来应该是站在地面去仰望的,但这次银河却离身边很近很近,仿佛就在脚畔。明明银河是那么宽广,明明望不到对岸,但我却清晰地看到杰和千绫同学站在对岸,就像站在梦的尽头。感觉自己像是站在现实和梦境的交点,明明是触手可及却又遥远的不可思议......啊!不好意思!”
纪香的脸突然红一下,“说了好多奇怪的话,请不要在意!”
“没关系,纪香的想象力还是那么丰富呢!”
“......”
“纪香?”
“啊!杰?”纪香刚才表情迟钝一下,似乎在想着什么。
“嗯......虽然不好意思,但纪香一定特别在意昨天的事情吧。”
“啊,也没什么,不论如何,虽然大家什么都没对我说但我能感觉出我在很危险的那一刻被什么人救了,救我的人就是千绫同学吧?”
“纪香......”
“嗯,我明白的,昨天傍晚就像一场噩梦,感觉自己似乎是沉溺在无声无息的死海中。被淹没了一切,被夺走了一切,所看到的,所听到的,所感受到的只有尽在咫尺的消失,那种东西明明是看不到的,明明是摸不到的,但那次却能清晰地感受到......就在我放弃希望意识也变得麻木的一刹那,有一道光,活生生的将眼前的黑暗劈开,下意识的睁开眼就发现千绫同学和杰在身旁了。”
“对不起,让你有种被排除在外的感觉,......”
“嗯,我没有说我很介意啊,大家不说也是为我的安全着想吧。”虽然猜不出纪香现在说的是不是心底里的真心话,却觉得她有时真是出人意料的体贴。但这会让我的愧疚感更深啊!
已经下定决心瞒她到底,要是被她狠狠发顿脾气也许心里还好受些......
我在想些什么啊!这样自己不就成了自虐狂了?
“杰?”
“啊啊!对不起!刚才走神了......老实说纪香是这么想我就放心了。”
“嗯嗯!都说了不介意了,不过这么说也有点违心......”
“哦?”看来心里还是很在意的。
“昨天看到樱的伤势在医院反应过来时,感觉那不是一般的伤,刚有种想报警的冲动,那个紫色头发的女人就冲进来了。明明只是第一次见面但感觉她出奇的可靠,让我放弃了报警的念头。”
“你说琴子小姐,出奇的可靠?”
“嗯!女性的直觉哦!”说罢向我微笑起来,上弦月的眼缝还有弯弯的唇......那暖到心坎里笑容,让我一时忘记了言语。
商业街的办公大楼懒懒地反射着清晨的阳光,街上的人影渐渐多了起来,等候在车站打着哈欠的妇女,在红灯时打发时间用报纸遮住脸的上班族,咖啡店里吃着早餐欣赏落地窗外风景的白领......
渐渐熟悉的地方每天都变换着不同的色彩,就是这样每日的不同才迎来了一天天的人生伊始。
虽然都是习惯的日常,但一想到守护着他们的使命,和默默承受这样使命的樱,心里就被一股莫名的暖流充满。
“啊啊,这才是生活嘛!”
“哎?杰?”
“哎哎哎?哎什么?”察觉到纪香异样的眼神,“快点走吧,虽然这个时间说不上迟到,但总觉得早点到学校会心安一点。”
“嗯嗯!对未来抱有不现实的危机感似乎是杰的天性。”
“好了,不要一脸轻松地挖苦我了。”就这样我们穿过池井泽最大的商业街,经过一片住宅区,花了近二十分钟的脚程到达学校。
从我家到我的高中——池田中学,步行的话需要40分钟,到学校有直达车,坐车的话只需不到十分钟,不过纪香却说散步也是每天身体健康的必修课,况且还能在一定程度上帮助我克服睡懒觉的坏习惯。所以就有了我们每天一块步行在上学、回家路上的光景,因为很惬意,所以每天的上学放学便成为我一天中最放松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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