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身着白色西服的亚籍男子接起手机。
“杰克.李。”
“哦？不是刚刚才开完基地内部会议，不知道第七区战略对策室室长找我还有什么事？”
“哼，嘴上这么问，但你心里不是已经很清楚了吗？基地情报谍报室室长——杰克.李。或者我应该叫你，李浩泽。”
“哟，在电话里直呼我的名字，还真是您的风格啊，小川姐。”
“那种恶心的称呼就省省吧。李浩泽，我想请你帮个忙。”
“嗯？”拿着白色手机的男子的嘴角微微扬起，“是什么事？”
“我想让你伪造一样东西。”
“伪造的东西……不会是飞机上的黑匣子吧？”
“啧！你怎么知道？”
“呣……因为就算你不行动，我也会这么做的。”
“难不成，你也想！……”
“别误会，只不过是帮你也个忙而已，这样让你欠我一个人情也不错。”
“哼！谁会相信你这只狐狸的话。”
“小川室长，这就是你有求于人的态度吗？”
电话那一端的男子发出痉挛般的笑声，“算了，好歹也是同一战线的老战友，不然我们基地第五区这张‘安其罗.巴林’的王牌也不会轻易借你使用了。”
“原来如此，一切你都已经安排好了。”
“哦？你想我会怎么做？趁飞机起飞前的检修期间换上已经处理好的黑匣子，然后在飞机接近日本东海岸时将其击落到日本海里，就算飞机残骸被打捞出来之后，根据黑匣子查出的结果也只会认为是由于通信信号故障引起的飞机机件操纵杆失灵而造成的灾难。”
“哼，真有你的，这样一来第七区也省去了不少麻烦，不过要如何在日本海域将飞机击落？你现在不是在上海吗？”
“这个是……Secret（秘密）。就算身为共犯的你，我也不能轻易透露，不过请你相信，我一定会双手献上你想要的结果。”
“一切手段只为得到预期的结果，有时为了保证计划的成功率就连当事人也不能透露，至于过程怎样从结果的角度上看再去追究也没有任何意义。李浩泽，你不愧是情报谍报上的天才。你的才能的确给与我很大的帮助，这样的话基地第七区也欠你一个人情。”
“当然，不然我为什么会帮你。等价利益交换向来都是业界的准则，不过报酬嘛……啧啧，我倒是不急，先等着我这的好消息吧。拜拜，小川室长。”
“……嘟嘟嘟……”
“嘟嘟嘟……”琴子一手合上黑色手机，一手将燃至根部的烟头掐灭在玻璃质的烟灰缸里，站起身对着身边的落地镜使劲抻了个懒腰。
电话另一端的中国男子——李泽浩，将关掉的手机放在办公桌上，转身走出办公室，沿着狭窄昏暗的走廊向那黑暗的尽头踱去，由白色铁皮框架构制的长廊尽头是一望无际的黑暗。他听到惊涛骇浪和马达轰鸣的声音，夜空与海面融为一体，海风瑟瑟袭来，李泽浩站在一艘行驶在无边海域的巨大的驱逐舰后甲板上。
“该做的我都做了，至于结果如何，是为了人性承担一切，还是为了责任抛弃一切，在希望与绝望的岔路口你将如何抉择？我很期待你的答案哦，小川 琴子。”
* * * * *
“……”
“……”
时间已经将近八点，路边没有半个人影，街道上也没有飞驰而过的车影。
万籁俱寂的夜晚，我和千绫 樱一块儿走向回家的路。
“樱？”
“怎么了？”
“今天晚上，出奇的安静嘛……”
“这样啊。”敷衍般地将我的困惑一带而过，樱静静地走在前面。
“杰，你知道现实世界和异度空间的区别吗？”突然樱头也不回地向我问道。
“啊？”冷不丁被这么一问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这种想也没想过的问题让我怎么回答嘛！而且说这两个世界的区别，我倒是很难找出这两个世界有什么相似的地方。
“没有区别。”
好像压根就没期待得到回应一般，樱继续冷冷地说道。
“无论在那个世界，人类都无法改变过去的事情，无论多么懊悔，多么不甘。已经成为事实的东西将永远停留在过去的记忆中，无论那个世界都是这样。人类只有在过去的记忆中，才知道自己的渺小与无能。”
樱说得对，也许小时候的我要是真的下定决心挽留的话……
父亲，也许就不会离开了。
“所以，你看，只要有灵魂停留的地方就会发生争斗，甚至是战争。我们都会为了追求自己的利益而践踏他人的利益，我们与Phantom之间的战争，其实只是把人类称之为‘日常’的生活加速罢了。我们的人生，不管战争与否，都不会有任何改变。现实世界是，异度空间也是。只有人心，是没有界限的。”
樱静静地像说给自己听似的，真是的……这个样子一点也不像樱啊，看来樱过去，就连现在心内中也还在迷惘吧。
“樱，你的意思是追求不分高低，利益没有贵贱，只要是自己所想要的，一定会从他人所想要的手中夺取，这就是你想说的人生的实质吗？这样的话，异度空间与现实世界的概念岂不是可以混为一谈，界限还是要划清的，这就是所谓“人类”的概念存在的意义不是吗？”
“哦？虽然琴子说过你是个‘秩序主义者’，但想不到你还真是循规蹈矩到一定境界了啊，加奈 杰！”
“呃……”樱转过头瞪视我的表情，愤怒的叫人吃惊。
“世界在你眼中一直是秩序的吗？那么Phantom和那些堕落的恶灵又从何而来？”
也许看出我不想回答也根本无法回答，樱哼了一声。
“真是讽刺啊，想不到远野师傅的儿子竟然这么固执，无知也要有个限度。”
我突然胸口一紧，心脏像是被人紧紧捏住似的。
“你说……”
喉咙像被枷锁束缚住，“你说父亲……是你的师傅？”
“已经没必要隐瞒了吧，是的，我之所以能成为Dream walker都是靠你父亲的指导，所以……”
樱静静低下头，眼睛埋在下垂的刘海中。
“咯！为什么？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你一定是因为父亲才会来接近我保护我的吧！”
啊，这样解释就说得通了。
“因为父亲的关系才一次次不惜一切救我吧，觉得我很没用很碍眼吧！我是不是让你很烦，没有我你就不会受那么多罪，没有我也许也许你就能得到我父亲全部爱了，没有我也许父亲就不会死了！很讨厌我是吗？告诉你我也……”
啪！
樱突然冲上来朝我的脸上狠狠甩了个耳光，紧接着胸口突然传来了憋闷的钝痛。
樱一记直拳砸在我前胸，紧接着左肘向前一顶直接把我击到墙根。
咻！
一道刺骨的寒光，想逃，但根本逃不了的。
一瞬间，我以为自己就要被杀了。
短刀，在我眼前停住了……
面前，是低着头双肩颤抖不止的少女。
“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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