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着书包离开住宅区,一个人穿过喧闹的商业街,近在眼前的人群,行驶在街道上的汽车,商业大厦顶楼闪烁的霓虹灯......虽然穿梭在人群中,却没有丝毫与社会共同生存下去的实感。这股不协调的感觉,是内心在排斥着什么吗?连周围人群中的暖流都冻得我瑟瑟发抖,实在无法可想,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不断歌颂着循环往复的日常,就连心,此刻也感到如此遥远。
Dream walker到底是什么,现在的我还是一无所知,这种焦躁冲动——喉咙干渴,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要涌出似的呕吐感。难道,我对这样曾经习以为常的生活,心理先不说,生理上已经开始排斥了吗?
“切!真是不爽快呀!这样下去身体会被活活撕成两半的!加奈 杰。”
“......”
那明明是自己的声音!
虽然从自己嘴里说出,但......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刚才的话,不是我的思想!像是体内另外的一个声音,另外的一个我!
麻木的嘴唇,是刚刚被体内的一股电流操纵过的感觉。在基地分部和琴子小姐比剑时也是,这种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体内操纵着我。
想象着,自己是个被栓上线的木偶,怎么行动全凭操偶师的意思。
“你......你是谁?”
我靠在路灯下捂着胸口问道。
“回答我!你究竟是谁?”
我一下一下用力捶着胸口。
它,从中午开始,寄生在我体内不时操纵我身体的东西,不知为何再次昏睡过去,任凭我如何集中意识想要把体内的它叫醒都无能为力。
我弯下腰双手拄着膝盖,“切!不爽快的明明是你吧!缩头乌龟!”
在街边的便利店买了一瓶矿泉水,大口大口的灌进嘴里,突然被水呛到弯下腰使劲咳嗽着。不过这下意识总算是清醒了,刚才那股不协调的感觉,恐怕就是体内那家伙在作祟吧。
夜深下去,寂静的小路上夜色盈满了视界。
月,是夜空这个黑色画纸上唯一的光源,上坡路两旁的住屋已经熄灭了灯光,整个街道被染上清一色的银辉,踏在银色的地毯上静静地向前走着。
周遭的世界如浮雕般突兀的显现出来,在这连空气都不会流动的光景里,周围的景致如同死气的照片一样做作。这样寂静得令人彷徨躁动地世界里,那股不协调的感觉又回来了......
银色的街景被浮动的水汽罩上了一层水墨画的效果,这潮湿的水汽让人胸中憋闷,让人想起溺水,窒息,断气这样不安的词汇。正在这时,人形的剪影浮上视网膜,针般的寒意刺入胫骨,脊髓仿佛被活生生抽掉又换了根冰柱重新灌了进来。
空气死寂,月幕无声。
眼前的身影渐渐清晰起来,干枯毫无血色的皮肤,黑色宛如深穴的风衣,——阿鲁法尔,一步步稳健地向我走来。与眼前这怪物见面已经是第三次了,但与前两次不同,这次阿鲁法尔没有拿着任何武器,全身散发着死气却没有露出任何杀气。
“加奈 杰。”
毫无人类感情的声音。
“......”
牙齿咯咯咯地响着,但即使憎恶,即使害怕,现在的自己简直没用的一无是处.....
“放心,我对你的性命暂时已没什么兴趣,只要‘它’还在你体内,我就杀不死你。”
“我体内?我体内有什么?”
“哦?发现了吗?知道自己不是人类是什么感觉?激动?兴奋?还是害怕?哼,如果还保留着人类的情感,迟早有一天你会死在我的手里。不过我还有件事要告诉你,有一大批恶灵去了池井泽市医院,千绫 樱现在应该就躺在那里吧。现在的你就算去了也救不了樱,即使这样,你还愿意去救她吗?”
“哼!违心的家伙!知道我会做出什么选择吧。如果你要是拦我哪怕是死也要拉上你这个垫背的!”
“哦?实力差距这么悬殊竟然还有这样的气势。哼!对小孩子竟然也认真起来,真是越来越搞不懂自己了。要去的话就趁现在,至少还能目送着千绫 樱离开吧。”
说罢转过身想要离开。
“等等!为什么要告诉我!你心里不是希望我和千绫 樱都死掉才好吗?为什么要帮助我这个敌人!”
“帮助?别搞错了!”
阿鲁法尔握紧拳头,从他的声音中可以感受到他的恨。看来无论做出什么举动,这家伙的内心早已极度扭曲了。
“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不想让你们白白死在没用的恶灵手里。在命运的棋盘上,你我是宿命的相杀者。”
黑衣男子只留下这一句话就淡入在被黑暗包围的夜色里。
用手机通知了琴子小姐,琴子小姐的手机号中午给我短信时就已经记下来了,琴子的指令是让我回家待命,基地分部会立刻行动。
哪里是什么待命?
我心里暗笑着,分明是怕我会有什么危险。
至于该怎么做,我早就决定了。为了不让母亲和雪担心,又给家里打个电话说今晚会住在由贵家,反正以现在的情况看今晚回家已经是不可能了。
没有一丝怀疑,没有一丝困惑。
明确的目标,明确的地点,我一个人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奔跑着。
一直一直期待着,一直一直相信着……
那个内心不会受伤的樱,和愿意为她伤痕累累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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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绚丽的华尔兹(下)
池井泽医院位于池井泽市西部,坐落于半山腰,是这个城镇中唯一一所医疗技术较为完备的现代化医院,后山腰是一片西式的大墓地。墓地建在那里据说是与风水有关,从某种意义上讲在这座山上勉强可以称之为建筑设施的就只有山前的医院和山后的墓地而已。
“大意了!池井泽市医院从地理位置上看简直就是从池井泽市分离出去的异度结界,换句话说,如果在那里布置结界简直就是天衣无缝。作为第七区分部唯一实战化的力量,只要消灭她,基地第七区分部就相当于名存实亡了!”
一辆黑色的雷克萨斯is250疾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琴子紧紧握着方向盘,林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轿车后一辆货车全速马力紧随其后,车舱内二十余名黑色西服男子手持枪械在内待命,随时准备出击。
给家里打过电话后,我奔跑在通向池井泽医院的盘山公路上,跑步花去大约二十分钟。夜路上没有一辆车也没有一个行人,寂静得唯一能够听见的就只有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脏跃动着的砰砰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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