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你与他相比,是因为你们都属罗马帝国,且你年长他5、6百岁,是他也得称你一声始祖,他担的起神子之名,你怎么就担不起了?”
这套说辞,和无间的世界观倒是相似,看来救人一命的恩情,当真是千年不得忘。就算释心现在看到无间,仍觉得他可与日月争辉,像个真神。
“这你就说错了,我经历的是罗马王政时代与罗马共和国交替之际,我还参加了那次人民起义。罗马帝国成立之前,我随无间去了孟菲斯,他说他要去底比斯旧址寻些东西,怕战乱过后流失民间,后来也没让我跟。所以你跟着无间时间不短,没学点历史常识,尽学他的旁门左道。”释心用脚尖踢了踢脚下的泥土,当年的深红色,终究是随着时间变得看不见了。
“你忘了,我本身就是蛊身圣女,邪教头子。没转化那会儿我身上种了不少蛊药,也得亏得是药,若种的是毒,十几年前,你来这儿接我时,看到的就是满地的尸体了。”
释心这就有点不明白了,他们的血液,有别的功效?
聊到这里,他们来到小镇中一处还算端正的小宅,跨进门槛还有个四四方方的小庭院。园中残留着盛水的大缸,边角几张大小不一的圆柱形石凳,底部还长着青苔。四周没有杂草丛生,反而一副生机勃勃的样子,显然就是定期有人在维护。
释心刚要进门,被易心抢先拦在园中。
她背对着释心,昂首挺胸,双手被扣,唤了一个人名:郭庆。
释心听这人匆忙从这木质小宅的二楼,轰轰隆隆的一串脚步下楼梯,接着小跑着到门前,瞧着约莫50岁左右的大叔,见到头戴银冠,耳穿串型银质耳环,身穿苗族盛装的易心纪湘,就在其面前单膝跪地,一副“叩见大人”狗腿子样。释心见了,有点子嫌弃,把头别像了一边。
只听易心纪湘字正腔圆大声道:“尔奉诏于今,见半神教主、圣女于圣坛无为,令尔行尚国五洲密信之事,着领尚东总线之职,赐圣血,若尔后事之大成,另有嘉奖。”
只见那人换成双腿跪地,双手奉上一玻璃器皿,回答道:“谢教主、圣女,吾当行吾职,不敢懈怠。”
释心听到这些话先是倒吸一口凉气,又觉得无比的汗颜。他与无间踏访尚国时,只觉尚国之人信仰不坚,更是迂腐不堪,所以未曾传教。只是感应到了易心的窘境,顺手救了她。刚才这一席话,让他有种魂穿800年前的感觉。
他还呆在原地,没从刚才拿羞耻的场景中回过神来。
易心明晃晃地撞了他几下,他才回过神,这场面真是太宏大了,才导致他如此失态。
“伸手!”易心一把拉出释心的左手,往桡动脉上就是一刀,一个小口,一道血柱,玻璃瓶没一会儿就满了。
眼前这大叔倒也识趣,看到了瓶口也不再讨要。完了便呆呆跪于厅中,不发一言。
“你还杵着作甚,难道想让你我一同下榻此处?还不自己找个僻静之地,带我们离镇之后,你自行离去便可。”
那大叔像易心行了行礼,便悄然离去。
释心见那人走没了影儿,进门找了个楼梯坐下,就是不好意思给易心摆脸。要小珂办这等子混账事,释心怕又是一巴掌就上去了。现在想想,把小珂交给面前这荒唐人,实属后悔。
“你先站着,站一会儿。”释心放下他的唐刀,搭在楼梯上。这是难得一次,他觉得背着刀累了。
易心带着几十斤的银饰,想必也累了,早就想卸下活动下脖子,终于料理完郭庆的事情,本以为能坐下歇息,释心却让她在此站禁闭。
释心到底是难得教训无间之眼的人,此番坐着其实也是难安,对易心自是不会说重话。坐在楼梯酝酿许久,才不轻不重的问了句:“这就是你给我弄得情报网,尚国五洲?”释心看了看易心,她肯定的点了点头,还自觉做的不错,于是又指了指外边,“那人,尚东总线。”
“对,还有尚西,尚中,尚南,东北和西北一共五洲。我都给你办好了。你又为何不悦啊?”易心对释心,其实并没有对燃心无间那样的敬畏之心。
“你这玩意儿,合法吗?”释心觉得自己问出这话来,也有点可笑。
“不危害社会,不伤害他人,不敛财,没有精神控制,只是做个信息大数据统计,你说它合不合法?只不过它比较隐蔽,也只为无间之眼服务,未开放给大众,这不算错吧。”易心突然觉得十几年不见,眼前这人没从前那么灵泛了。
“尚国国情我不了解,所以还得麻烦妹子了,跟我上楼坐会儿吧。”释心起身拿起佩刀,踩着吱呀吱呀的楼梯,去了二楼。
释心坐在窗口,从窗口向下望着四四方方的天井,着实喜欢不起来这座建筑。一落下雨,石阶湿滑,路边泥泞,长久不干,蹭的鞋边不干不净。尚国人亦是如此,做事喜欢拉拉扯扯,将将就就。释心很不喜欢,人与人之间,还是需要保持些距离的好,一账两清,日后不见,才是他喜欢的相处之道。
易心已摘了银冠、银项,只留下的两串耳环,悄悄坐到释心的对面,打量着他若有所思的表情。
“半神哥哥,你还有什么疑惑呢?”卸下银冠的易心,重回了酒吧老板娘那样的风姿绰约。
“改改你的称呼,听得我浑身不自在。先说说郭庆与圣血都些什么东西?”释心显然对易心的安排仍是不太满意。
“寒叶不知道我们血液的用途?”
“此话何解啊?”释心知道无间之眼众人各自都与常人有异,但这血液似乎相通,也是唯一能解开转化方法的契机。
“俗话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当年我被困这镇中与你被无间放血月余,怕是相似的原因。”
释心回想起十几年前,他回皓城后,微弱的感应到西北面有一人长期处于濒死的边缘,却看不清周围全貌。他当时以为是新的永生者即将出现,才踏上去无为镇的路。
一个永生者孤独的转化,都会让他们惶恐、困惑,甚至会带来灾难性的精神折磨。无间之眼的人,有多少没有被这种孤独折磨过呢?即使是释心,无间亲自见证他转化,在雪原的200年,生而复死死而复生之循环,他亦彷徨过。
所以即使如此微弱的感应,他亦无惧前行,越往近,看的越是真切。
正是这份运气,让他救下了易心纪湘。
“难道这帮子无知刁民也想试试你何时归西吗?”
“寒叶说话就是惯难听的。”易心故意把身子往释心那里倾了倾,拿手挡着嘴,一副讲小话的样子,“我们的血,它上瘾!”
释心听此皱着眉转头看向易心,打量着她的表情,瞧瞧她是不是又在说什么疯话。见她一脸兴奋与大仇得报的样子,又像这话是真的。
“他们当年去我衣衫,食我血肉,令我羞辱至此。将他们屠戮殆尽并解不了我心头之恨。我要他们生生世世、永生永世供我驱使,奉我为神!”说道此处,易心像是恨意未消,将下巴高高抬起。
释心将手搭在木桌上轻轻敲了几下:“所以郭庆,是无为镇余孽。”释心顺手拿了个橘子。
嗯?哪来的橘子?看来易心的狗腿子安排的还是挺周到的。
“另外的其他人呢,也是这无为镇的?”释心剥了橘子,递了一半给易心。
“大部分吧。还有一小撮在皓城,在查我的底细,殊不知我也盯着他们呢。什么时候,也让他们尝尝我的血,让他们也试试什么才是万劫不复。”
这是释心第一次看易心满眼狠决,攥紧双拳的样子,看来十几年前带给她的精神创伤,至今还未完全平复。
“这些人,供你消遣也就罢了,别太上心。”释心也曾叫仇恨蒙了心,过后只觉空虚如行尸走肉,这世间更像炼狱了罢了。
易心看他这幅黯然惆怅的样子,笑他道:“你以前是我们当中最像神的,冷情冷性,不喜不悲。可看看你现在悲天悯人的样儿,现在是活的最像人的,就是你了。”
“失算了。”释心自嘲道,“早知道我们的血液有这么大用处,我也要那些人对着我俯首帖耳,看他们想再入轮回而由不得自己做主样子,才解得了我的心头之恨。”释心不由自主的攥紧了拳头,一脸极尽怨愤又懊恼的表情。
“寒叶,逝者如斯,你该为自己的未来打算才是。我听说你满世界地猎杀‘污点清洗系统’上的杀手,以泄愤怒。可他们与你无冤无仇,你这样坏了江湖规矩。”易心也是真的担心,万一留下击杀时的录像,释心不死之身的秘密泄露出去,怕是会引来更大的麻烦。
“知道了。以后得罪我的人,便没那么好过了。”
易心叹了口气,终究还是劝不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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