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蒙不想自己与赫斯特家族接触的消息泄露出去,今天的午餐没有再去影城内部的高层餐厅,而是选在西蒙所处办公楼内的一间休息室。
午餐约定是12点钟,帕蒂·赫斯特和莉迪亚·赫斯特母女11点半就提前抵达,西蒙没有让母女俩等太久,提前五分钟赶到。
帕蒂·赫斯特明显精心装扮过,穿了一套很显身材的黑色短袖长裙。40岁整的女人,从小生活在大富之家,没有经历任何岁月生活的摧残磨砺,无论是肌肤还是身材都完全是30岁左右的水准。
握手招呼的间隙,感受到眼前男人毫不掩饰地打量自己,帕蒂·赫斯特对于这个几乎将她的家打压到崩溃的年轻男人却生不错丝毫恨意,反而在男人温暖有力的大手握持见,忍不住轻轻吸了口气,心头不由加快了几分,眼神更是不敢再与对方对视。
当右手被男人松开,帕蒂·赫斯特甚至产生了几分怅然若失的感觉。
西蒙只是和帕蒂·赫斯特简单招呼,就转向女人身旁的已经10岁开始抽条的小姑娘:“嗨,莉儿,还记得我吗?”
除了身高增加了不少,莉迪亚·赫斯特给西蒙的感觉依旧是最初在索菲亚女儿生日派对上见到的那个小女巫模样,娇小的脸蛋,短短的嘴唇,一双会说话的碧绿眼眸,完全没有她母亲那么拘束地打量着西蒙,见男人和自己说话,完全无视母亲和外祖父提前的交代,点了点头小脑袋,却突然道:“西蒙,你想让我们家完蛋吗?”
西蒙有些意外地听着小姑娘用出‘finished’这个词汇,却是微笑着点了点头,道:“关键是,首先是你们家想要先让我完蛋啊。”
莉迪亚嘴巴瘪起,短短的双唇开始拉长,有点想要化身小女巫的倾向,望向西蒙的目光里更是毫不掩饰的谴责,一副你是大坏蛋的模样。
帕蒂·赫斯特没想到刚刚见面女儿就冒犯了维斯特洛,呆怔片刻才反应过来,连忙道歉:“维斯特洛先生,迪雅不是故意的,你不要介意。”
西蒙笑着看向小姑娘:“莉儿,你是故意的吗?”
小姑娘完全无视目前的暗示,点头:“是。”
帕蒂·赫斯特转向女儿,训斥道:“迪雅,快向维斯特洛先生道歉。”
小姑娘听到目前几乎从未有地对自己疾言厉色,顿时露出委屈表情,转眼间几乎就要哭出来。
西蒙可没有和小丫头一般见识的念头,只是耸耸肩,微微做了个请的手势,道:“做吧。”
三人在餐桌旁坐下,a女郎亲自推了一个餐车进来,将几份菜肴端上桌。
西蒙注意到母女俩问道空气中食物香味时好奇的模样,笑着解释:“今天吃中餐。”
作为不断增加的员工福利中的一种,丹妮莉丝影城和伯班克的环球影城都对餐厅进行了升级,增加了不同国家的菜式,而且全部特意邀请来了一批最顶级的厨师,丹妮莉丝影城中餐厅的厨师,就是西蒙特意让人从大洋彼岸聘请而来,因此可以做出非常郑重的中餐。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能享有这些福利。
西蒙一项坚持的标准就是,你付出了多少,就能得到多少,同样,在维斯特洛体系内,你处在什么样的位置,就能享受什么样的待遇,因此一般员工依旧只能在员工餐厅吃批量烹饪的一般菜肴,而且更加等级不同,享有的餐饮补贴也不同,再上一级的管理层拥有单独的高层餐厅,再往上,集团核心高管可以让餐厅主厨出面定制自己的菜肴。
同样,维斯特洛体系即将陆续升级的医疗、教育等福利,依旧将会是登记分明。
西蒙就是在刻意制造一种层次分明的不公平,如果有人忍受不了这种不公,要么努力工作争取往上爬,要么就离开维斯特洛体系寻找自己想要的公平。
非常正宗的中餐,三菜一汤,西方人很熟悉的宫保鸡丁,一份脆皮烤鸭,一份番茄牛肉,最后是一份很简单的蔬菜鲜汤,菜汤都已经分成了三份,a女郎最后放下了三屉烧麦,然后悄然退出。
西蒙等a女郎离开,笑着问对面的小姑娘:“莉儿,会用筷子吗?”
对于某个家伙自来熟地喊自己‘莉儿’,莉迪亚是非常不满的,只是在刚刚母亲对自己发火后,小姑娘不敢再放肆。眼看对面男人熟练地拿起一双筷子,小姑娘有样学样,只是手中的两根小棍子无论如何都不听使唤,注意到母亲也似模似样地勇气了筷子,莉迪亚更加生气,郁闷地放下筷子,气呼呼地瞪着两个大人,打算绝食抗议。
帕蒂·赫斯特莫名觉得,西蒙·维斯特洛应该是很喜欢女儿这种灵气十足的模样,就不再管束,低眉顺目地吃着自己的食物,对于女儿的置气仿若未闻。
西蒙感受着小女孩猫儿一样的盯视,笑了笑,放下筷子拿起刀叉,道:“好吧,我们俩用刀叉,让你妈妈自己用那两根怪东西吧。”
莉迪亚这才拿起刀叉,小心翼翼地尝了几口餐盘里的几份食物,然后毫不客气道:“怪怪的,一点都不好吃。”
西蒙似乎很耐心,道:“你可以尝尝烧麦。”
虽然味道有悖于以往的餐食,但其实并不能说不好吃,只是听西蒙建议,小姑能本能产生逆反心理,故意不去动那屉烧麦,继续对付眼前的食物,偶尔还要抬头,朝对面男人做出自己一点都不喜欢的表情。只是不知不觉已经把餐盘里的食物吃了大半,最后连笼屉里的三个烧麦也全部被小姑娘消灭。
半个小时后,用餐结束,西蒙召唤a女郎进来收拾完餐具,对小脸上明显带着几分意犹未尽的小姑娘道:“以后想吃中餐的话,可以再来洛杉矶。”
莉迪亚鄙视道:“维斯特洛先生,我们家也很有钱呢,自己也吃得起。”
西蒙点头,幽幽道:“看来,为了让莉儿以后来洛杉矶,我只能尽可能让你吃不起中餐了。”
帕蒂·赫斯特听到男人这话,内心顿时一紧。
10岁的小姑娘,当然不是完全不谙世事,见西蒙这么说,顿时气鼓鼓地望过来。
西蒙却是已经起身,道:“走吧。”
母女俩只得起身,来到休息室外,西蒙示意a女郎先看顾莉迪亚一会儿,只是带着帕蒂·赫斯特进入自己的办公室。
大概又过了二十分钟,帕蒂·赫斯特从男人办公室走出,带着女儿一起离开。
直接在楼下坐上家族的派车,靠在母亲身边的莉迪亚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终于问自己母亲道:“妈妈,你和西蒙·维斯特洛睡觉了?”
帕蒂·赫斯特从恍神中反应过来,瞪了女儿一眼:“谁教你的这些?”
莉迪亚撇了撇嘴,却是又上下打量起自己母亲,道:“那么,我们家的麻烦是不是结束了?”
帕蒂·赫斯特瞪了眼女儿:“不许再问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然我就把你送到寄宿学校去。”
小姑娘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如果妈妈你没能搞定那个家伙,我以后可能连寄宿学校都要支付不起了。”
帕蒂·赫斯特陷入沉默。
不由回忆起刚刚在那个男人办公室的情形。
进入办公室之后,西蒙·维斯特洛只是示意她随便坐下,自己转去办公桌后,直接开始了自己的工作。那么等待了五六分钟,她才终于主动开口,传达了父亲希望和解的意愿,结果男人只是打量她一眼,笑得很可恶,问她难道只凭几句话就想和解。
然后,注意到男人打量的目光,想起对方在女人方面的偏好以及这次午餐之前父亲可谓严厉的叮嘱,她只是稍微犹豫,就主动走向男人。
似乎。
内心里也不是太抗拒。
甚至隐隐希望男人能够粗暴一些。
只是,在她已经非常主动之后,男人却没有做什么,而是给了她一枚1美元的硬币,让她转交她父亲,问问这么多钱能够买到什么,而且说他们只有一次机会。
最后她只得带着一枚硬币离开他办公室。
离开马里布,回到贝莱尔赫斯特家族的一处豪宅,帕蒂·赫斯特将硬币交给伦道夫·赫斯特,同时转告了西蒙的传话。
1美元能买到什么?
如果只是字面意思,已然煊赫百年的赫斯特家族成员还真不是太清楚。
不过,伦道夫·赫斯特却是很快想清楚,西蒙·维斯特洛让女儿转交这1美元的意图。
双方冲突至此,如果赫斯特家族想要和解,只是送去一个女人根本不可能,哪怕送一对母女给西蒙·维斯特洛,都别想轻易化解什么。唯一的可行性,就是给出足够的实质性赔偿。
西蒙·维斯特洛拿出1美元,只是想要在表面上将这种赔偿做成一种交易。
至于赫斯特家族能够拿出什么东西赔偿给西蒙·维斯特洛,除了赫斯特集团旗下的传媒资产,大概也没有其他能被维斯特洛看得上眼。
得到了一个不算死局的结果,伦道夫·赫斯特就迅速返回了东海岸,召集家人讨论到底该把家族集团旗下的哪些资产以1美元的价格卖给西蒙·维斯特洛,以及需要换回哪些条件。
然后,赫斯特家族不可避免在这件事上产生了严重分歧。
以赫斯特集团过往一段时间得罪西蒙·维斯特洛的程度,赫斯特家族很多成员都清楚,赔偿力度肯定不能太低于维斯特洛体系操纵下那六起诉讼的3.7亿美元总索赔金额,只是,现在赫斯特集团旗下的资产在一系列风波中就已经严重缩水,如果再把一大批资产轻易割让给西蒙·维斯特洛,众人怎么可能会甘心。
于是,原本的破局契机,很快变得争执不下。
外界却也并没有因为赫斯特家族内部的分歧而停止对赫斯特集团的群起而攻,几乎是每一天,集团管理层都有坏消息传来,甚至在5月11日,赫斯特集团的几位高层不堪外界压力,又因为赫斯特家族内部的争执不下犹豫不决,干脆撂了挑子,一起递交了辞职信。
现在的赫斯特集团已经是人人喊打,这些高层都意识到,继续待下去,他们的职业生涯可能会随着这首破船一起沉没海底,因此不如此时就离开。
伴随着高层辞职,很多中低层管理乃至不同员工,也纷纷选择离职,甚至在5月13日,负责提赫斯特集团抵抗维斯特洛体系诉讼轰炸的纽约一家著名律师事务所也突然选择退出自己负责的案子,失去了强大律师团的支持,赫斯特集团在诉讼中立刻变得被动起来。
曾经不可一世的赫斯特集团,本就在与维斯特洛体系的争端中显得风雨飘扬,从5月初多丽丝·费彻谋杀丑闻爆发开始,短短半个月时间不到,已经彻底呈现出出分崩离析的态势。
当然,也不是没有人站在赫斯特家族一边。
最初还义愤填膺地联合当初被关闭三家报纸1100多名员工对赫斯特集团发起集体诉讼的诸多报纸行业工会,意识到赫斯特集团形势的日趋恶化,终于也无法淡定下来。
要知道,整个赫斯特集团,可是关系到两万多名员工的饭碗。
如果赫斯特集团分崩离析甚至走向破产,终究底蕴深厚的赫斯特家族或许不会一下子成为穷光蛋,赫斯特集团旗下的员工,很大一部分都可能在这场剧变中失去自己的饭碗。
而且,在整个传统纸媒行业受到互联网产业崛起的压迫下日趋衰落的大背景下,这些传统纸媒行业的员工一旦失去工作,再想找到新工作将非常困难。
赫斯特家族因为多丽丝·费彻谋杀丑闻已经完全名誉扫地,报纸行业工会倒是不敢再提对方说话,只不过,在几个大型工会的协调下,还是有人递交了一份请愿信给白宫,希望总统先生能够插手这一切,避免数万个家庭因为赫斯特家族的一己失误丢掉饭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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