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出现在我眼前做什么?来嘲笑我失败的丑态吗?”
贾克斯的话让帅奇才发觉依蕾卡的爷爷已经不知不觉地站在了自己的身后。
“不,老夫确实如你所说是个罪孽深重之人,你的复仇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没有纠正这一点正是老夫的罪孽所在。”
“事到如今你还是不愿意承认吗...不过现在怎么样都无所谓了...都怪我太弱了,没能替大家报仇雪恨...”
依蕾卡的爷爷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在上面依稀写着什么字。
贾克斯定眼看着这张已经递到自己眼前的纸,只是一瞬间他就瞪大了眼睛,然后极为震惊地向依蕾卡的爷爷看去。
“如果老夫真的是凶手,那你的父亲为何要将此物交付于我?”
“怎...怎么可能...为什么父亲要...?”
贾克斯颤抖地接过那张已经旧得发黄的纸,即使被雨滴打湿而变得模糊,他还是能够大致看清上面的字迹,那的的确确就是自己父亲的笔迹。
读完纸上的内容,贾克斯突然有种「这些年来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的感悟,如同被上天捉弄一般。
“你的父亲其实早就预见了自己村子的命运,但是他却选择了顺从而非反抗命运的这条路,或许这对他来说是最适合的选择,哪怕等在前方的只有终结...”
阿雷斯忧伤地望着雨中的湖面,层层激起的波纹让他想起了种种往事。
“老夫当日是按照你父亲所给的路线走出那座山的,所以并没有花多少时间就来到了山外,可就在我打算回头再留恋一次的时候,却突然看到有一阵阵黑烟正从山中升起,那时已经是午后不久,不可能是做饭的炊烟,心觉蹊跷的我立刻便原路返了回去;然而最后还是晚了一步,我心中那不详的预感也变成了现实...”
回想起那一幕幕惨状,阿雷斯的胸口不禁隐隐作痛;不久之前还是和平的村子已然变成了宛如地狱一般的火海,并且在地上还四处躺着村民们的尸体,每个人身上都有刀口,显然这里是被什么人给屠戮后再打算把村子付之一炬。
阿雷斯紧接着来到了安德鲁的屋内,只见地板上满是血迹,而倒在血泊之中的安德鲁似乎还有那么一些呼吸。
“没想到...我们那么快就快就再见面了啊...”
“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是谁做出这种残忍的行径!?”
“一切都是...命运...对我们来说无法逃离的...命运...”
“就算是这样的命运,你也是这么打算的吗?”
“是不是觉得很可笑呢...可如果不这样...我们可能都无法生存至今...”
“好了,别再说话了,我现在就给你紧急处理一下,至少我不会让你...”
“够了...我已经没救了...但既然你来了...能不能听一下我最后的...希望...”安德鲁微微抬起手臂,指着桌子的方向,“在第一格抽屉里...有张纸...可以的话...请把它交给我的儿子...倘若他真的可以逃过这场宿命...就让他继承下我曾经的意志吧...”
此时此刻,一场雨悄然而至,仿佛就像是上天在为这座村子而悲泣,让她免受火焰的折磨,安静地逝去。
“在那之后,老夫便在山中找寻你的下落,可在毫无任何进展的情况下,我最终选择了离开,对于生死不明的你,老夫也只能期望命运能让我们相见...现在看来,虽然过程有些曲折,你父亲的遗愿还是得以实现了。”
渐渐地,下坠的雨滴开始变得稀疏起来,几缕光芒已经迫不及待地穿过散去的乌云,重新投射到大地之上。
「...属于你自己的命运才刚刚开始...不要悲伤...也不要哭泣...要记住...雨...总会有停下的那一天...」
回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贾克斯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现在,他并不是一个复仇者,仅仅是作为一个还只有十六岁的普通孩子,一边呼喊着「父亲」,一边放声大哭...
雨,终于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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