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小刀一脸嫌弃。
今日出战,他带来得是六扇门的新款长刀,宋金刚的佩刀,一直以油布包裹,几乎从未用过。
听拓跋白如此说,范小刀根本没有动手的欲望,道:“算了,这一局,算你赢。”
拓跋白道:‘怎得,怕了?’
“不,嫌脏。”
拓跋白冷冷一笑,“那就是一比零。”
围观的群雄本以为会有一场恶战,没想到范小刀直接弃权认输,不由失望。有人道:“范小刀,你代表的是中原武林,岂能轻易认输,你输了不打紧,丢得可是我们中原武林的脸!”
范小刀问:“阁下如何称呼?”
“在下姓段,名刚烈。”
“段刚烈?”范小刀喃喃道:“刚烈?莫非你曾是拓跋白的客户?要不,这一战,你来代我出战?”
段刚烈摇头:“不。”
“为何?”
“我怕传染!”
拓跋白见他们喋喋不休,又无人应战,不由狂笑不止,“怎得,都说你们中原武林高手如云,小爷我今日挑战,连个应战的都没有?依我看,不过是乌合之众,缩头乌龟罢了!”
范小刀笑道:“非也,主要是你那刀太瘆人。那第三局,咱们比轻功如何?”
众皆哗然。
要知道,天策阁轻功天下无双,尤其是拓跋一脉的海克斯科技闪,更是神出鬼没,就连当今的武林盟主,春风夜雨楼的李觉非,对这一门功夫佩服不已,范小刀跟他比轻功,岂不是以卵击石?
唯独薛应雄笑而不语。
范小刀师从宋金刚,又有翻云手杨青指点,此二人的轻功造诣,二十年前独步江湖,范小刀既然主动提出,自然是有十足的把握。
更何况,他知道,当年正邪之战后,宋金刚可是暗中藏私。
拓跋白哂然道:“你确定要比轻功?”
众人也道:“范少侠,要不换个比试?”
范小刀摇头,道:“轻功一道,无异于灵、快、高、远,不知我儿想比哪一种?”
拓跋白道:“我天策阁轻功天下无双,跟我比这个,你不过是自取其辱,也别说我欺负你,只要我施展出轻功,你也能做到,就算有八九成相似,便算你赢!”
话音刚落,拓跋白内力运转,纵身一跃,轻若鸿毛,飘然落在了二楼的悬栏之间的一片红菱之上,随风飘曳,姿态优美。
百花楼楼高约一丈半,能不借外力,仅凭一口内力,跃起这么高,已是十分高明的功夫,要想做到,已非易事,最高明莫过于落地,寻常江湖高手,真气用尽,浊气下沉,这红菱根本撑不住他的身体,可见他落下之后,体内依旧真气流转。
众人纷纷叫好,同时也为范小刀捏了一把汗。
拓跋白道:“请!”
众歌姬纷纷叫道:“拓跋公子好潇洒!”
拓跋白相貌英俊,出手又大方,这些歌姬可没有什么家国概念,不管什么北周人、大明人,谁长得好看,就支持谁。
范小刀左看右看,迟迟不肯动手。
众人道:“你这是要认输吗?范小刀,我们可在你身上押了不少钱,输了丢中原江湖的脸事小,我们要是赔钱,你可是与中原武林为敌!”
范小刀道:“搬梯子!”
拓跋白哈哈大笑:“莫非你上不来?”
范小刀道:“不,我怕你下不来。”
话音刚落,范小刀腾空而起,如金鹏展翅,在空中一个翻滚,也落在红菱之上。虽也上去,但红菱却下沉了少许。
“看来还是你内力稍逊一筹。”
范小刀却辩道:“你我同站一条红菱,红菱下沉,又不只我一人重量。胜负未分,接下来,该比落地了。”
说罢,内力运转,纵身而起,整个人在空中旋转三周半,轻飘飘落在了地上,双脚如钉一般扎在地上,一动不动,双手高举,笑道:“该你了!”
“雕虫小技!三周半而已,我再给你加一个托马斯旋转!”
拓跋白才一用力,双脚正要离开红菱,脚下一阵拉扯之力,原来范小刀做了手脚,不知何时用一根细丝缠住了他的脚,可此刻真气已出,再收已是来不及,噗通一声,直挺挺砸在了地上。
“好一个托马斯旋转!”范小刀笑道,“不过你那招恶狗扑屎,令在下汗颜,自愧不如,承让承让!”
“你小子使诈!”
“兵不厌诈嘛。”
拓跋白道:“再比追身闪转功夫!”他指着来时的钟鼓楼,道:“从此到钟楼,约百丈,你我比脚力,谁先抵达楼顶,便算谁赢。”
“奉陪到底。”
拓跋白一招手,随行之人送上来一件披风,替他系在背上。
他对范小刀道,“别怪我没事先声明,此物为幽灵披风,乃我天策阁三大秘宝之一,施展之时,可借助风之力,提高速度,你若有这种宝物,也可以用。”
范小刀摇头,“看吧!”
从百花楼找了一歌姬,发号施令,没有铜锣,只得摔杯为号,女子饮酒之时,见拓跋白已开始蓄力,全身鼓涨,幽灵披风无风自起。
啪!
范小刀还未等反应过来,拓跋白整个人已经向前窜出两丈多,瞬间将范小刀拉在了后面,众人惊呼:“科技闪!”
早就听说天策阁的海克斯闪是天下三大轻功之一,今日看到拓跋白几乎瞬间就移动了两丈多,不由目瞪口呆。
若是在比武之中,使用这一招式,可有出奇制胜之用,不由觉得范小刀放弃兵刃较量是一个明智之举。
范小刀紧随其后,他的轻功也了得,但失了先机,步步落后,尤其是那幽灵披风,长约一丈,干扰着范小刀视线,让范小刀始终没有机会追上。
眼见七八十丈已过,范小刀依旧落后五六丈的距离。
距离钟鼓楼还有二十余丈时,范小刀长啸一声,整个人如鬼魅一般,在夜空之中划出一道黑影,将两人的距离不断拉近。
有人认出这一轻功,面露惊愕之色,大声道:“这是……这是……”
众人也头一次见到这种功法,连问,“是什么?”
那人道:“江湖上失传已久的幽灵疾步!”
众人脸色大变,“幽灵疾步?这不是魔教教主一枝花的轻功吗?怎得这小子是魔教中人?”
薛应雄松了口气。
果然,他的猜测没错。
当年正邪之战后,正派攻入魔教总舵,薛应雄四处寻找魔教教主一枝花的幽灵疾步秘籍,却始终没有下落,当看到范小刀施展出幽灵疾步之时,一切都得以解释。
范小刀在后面紧追不舍。
夜空之中,就如两道鬼影,向钟鼓楼疾驰而去。
十五丈、十丈、五丈。
拓跋白回头一瞧,眼见范小刀就要追上,单手按下胸前披风暗扣,整个披风散出一股黑烟,迎着范小刀铺面而去。
一股怪异刺鼻的味道。
范小刀顿时觉得真气流转不畅,没有料到,拓跋白竟使出这么一招阴损的招式。可事先并未说明,这个暗亏吃定了。
眼见还有一丈,就抵达楼顶。
拓跋白见范小刀距离又拉开到两丈,心中暗喜,胜券在握,胜利的曙光,正在向他招手,终于扳回一城!
忽得,他身后一紧。
幽灵披风似乎被什么东西缠住,一股巨大拉扯之力,让他身形一滞,回头一看,一只飞天爪,勾住了披风,而绳索的另一头,缠在了一棵树上!
刺啦!
幽灵披风撕裂。
天策阁的三大秘宝,竟被平平无奇、二三十文一把的飞天爪所破!他心疼的要死,这幽灵披风是借出来的,将来回到北周,如何向师尊交代?
不用说,他也知道,是范小刀使的坏。
就在愣神之间,范小刀错身,从他身旁超了过去,率先一步,抵达钟鼓楼。
“你……你……”
拓跋白气得脸色发白,说不出话来。不过,他也有言在先,说过若是他有什么手段,可尽管使出来。
范小刀嘿嘿一笑,“没想到,张三麻子当年给自己准备的打劫七件套,竟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幽灵披风虽能让人加速,但目标太大,也容易被勾住。
若论轻功第一,还看幽灵疾步!
“真不好意思,你又输了。”
回到百花楼,众人议论纷纷。本是三局两胜,两人各自一胜一负一平,胜负未定。有人说为不伤两国和气,不如算作平手,也有人道,比武比武,不分胜负,又怎能算比武?
拓跋白道:“文无第一,武武第二,今日非分出胜负不可!”
可是,拳脚比了,兵器比了,轻功也比了。
还能比什么?
那晓生江湖的采风道:“还可以比暗器啊!”
拓跋白斩钉截铁道:“不行!暗器乃下三滥的东西,我们天策阁从不使用。”
采风道:“拓跋公子此言差矣,武学一道,没有高低贵贱,只有用途正邪,暗器可以杀人,也可以救人,小李飞刀,听过没有?曾名列晓生江湖兵器榜第二,也不曾有人说过是下三滥!你说对不对,范少侠?”
范小刀寻思道,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他也不会暗器啊。
不过,既然拓跋白也不会,那自然是有得比,也许能懵上一两个呢?于是道,“阁下所言甚是,这加赛的一场,就比暗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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