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为到了他们这副天地,再黑的地方依然能像在白日一般视物。走了大约半盏茶的功夫,一股刺鼻的味道钻入他们口鼻之中,恶心的云雀险些将隔夜饭给吐出来。他扶在石壁上一阵作呕,说什么都不走了。
千山已经够能忍了,那眉头还是皱成了一个川字,“好奇怪的臭味儿!”
这种味道似曾相识,一时间他却怎么回想也回想不起来。
“是白骨腐烂的味道。”鬼域里死尸常见,造型多恐怖的都有。
阿雪随手召出了几条红色的手帕,先给千山系上,淡淡的桃花香很快驱赶了这刺鼻的味道,这口鼻总算是不用再受罪了。
得,果然没白来。一听这话就知道,这地方绝不单纯。瞧着递过来的帕子,云雀懵了一瞬,“红色的?”直接推拒了,堂堂男子汉,带个红色的丝帕蒙面,传出去他的脸面不用要了。
唉,还是吃亏吃的少啊!
你不要,我要!
绿萍毫不犹豫抢了过去,拿在手中晃来晃去,云雀瞧的一阵无语,“死人还怕什么味道?你又不能呼吸!”
“我愿意!”送了他一个大白眼儿,绿萍前方探路不理他了。谁说她要用了,她玩儿不行吗?
接过帕子,千山亲手给阿雪系好。出口的话,险些让云雀咬了舌头。“有它就闻不到那些味道了!”
“这衣裳是桃林送的,没想到她们一番好意,竟帮了我们大忙。”美人遮面,瞧着别有一番味道。看的千山心中一跳,越发觉得自己在她面前没有自制力了。
他们绝对是故意的!
云雀毁的肠子都青了,瞧着他们走远了,他不得不抬袖遮住鼻孔,大步追过去。
刚才人家给他,他不要,现在报应来了,得讨了。他可怜巴巴望着他们,撞了撞阿雪的肩膀,“别生气嘛,我错了!少主大人不记小人过,送小的一块丝帕行不行?”
阿雪心里都笑死了,面上却没表现出来,继续前行,没有搭理他的意思。这千山叹了口气,知道这条路不好走,转身就纠缠千山去了,一双眼睛亮晶晶、水汪汪的望向千山,“救救兄弟吧,兄弟都要呛晕过去了。”那逗逼的样子,瞧着就让人想发笑。千山没挺住,侧头替倒霉孩子说话,“给他一条丝帕吧,人都带出来了,熏死他,我们怎么跟巫族交待?”
熏死!
这种死法听都没听过,云雀那个无语,可为了不再闻那该死的味道,他也只能认栽了。
“那就让他叫声姐姐来听!”阿雪故意刁难。
云雀鼻子发酸,他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阿雪也是这样说的。前世、今生,两相重叠,他整颗心仿佛被温泉水浸润一般。“死丫头,你才多大!我的年纪都可以给你做祖宗了!”这话是在京都初遇时,他谈起梅舞时说的。
一条丝帕蓦地出现在手中,阿雪塞入了千山怀里,让你骂我死丫头,就不给你,追绿萍去了。
果然,前世失去的,今生都回来了,亲人、朋友,还有千山这个爱她至深的男子。想想,她心头微暖,嘴角微微上翘,眉眼含笑。
瞧着石化的绿萍,阿雪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顿觉头皮发麻。墙面一侧,从这里开始,镶嵌一根木桩,木桩上绑着一条材质特殊的绳子,不知道通向何处。绳子上晾着一张张保养的很好的人皮,薄如纸,摸上去光滑细腻,一股淡淡的桃红色光芒,在其上跳跃,看着分外的诡异。
“嘎吱”一声响起,在这寂静的山洞外显得格外刺耳。两个男子奔过来,顺着阿雪的视线望下去,红色的绣花鞋下竟然踩着几根断骨。
千山以为阿雪吓到了,上前关切的询问,“没事吧?”一只手握上她的小手,冰冰凉凉的触感,握在手中他分外的安心、满足。
“我的天呐!”云雀举目四望了一下周围的情形,忍不住发出了这样的喟叹,“我们进了史前巨凶的地盘了?”一张脸僵硬的抽搐着,恨不能一掌拍死自己得了,起码落个全尸,那双大眼睛一眨不眨的望向他们,他现在前所未有的心里没底。
发愣的人醒了神,绿萍拉着阿雪就往外走,“我们得赶紧逃……”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千山第一次打退堂鼓,拍了云雀的肩膀一下,示意他一起走。可惜的是,他们才跑出去不远,就听见一阵幽幽的女声传来,“既然来了,就请进吧!”
想走,还走不了了。
他们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量阻碍了前路,任他们如何折腾,都无法跨越那道障碍。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大不了殊死一搏的决绝。
关键时刻,两个男子将阿雪和绿萍藏到了身后,然后不由分说就走在了队伍的最前面。
人皮的数量越来越多,被裁剪得宜。大大小小各不相同,唯一相同之处就是细腻的紧,比上好的宣纸柔韧、比珍贵的丝帛柔软。更让人无语的是,有白如瓷器的、有淡黄如杏的、还有珍珠白的,显然是经过精挑细选的。
那人骨的数量也越来越多,地上密密麻麻的,根本没有下脚的地方。有些因为年代久远化成了骨粉;有的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腐朽的不成样子了,发黑、发霉;还有的保存完整,骨质如上好的玉石一般,闪闪发亮。
他们几个悬浮在空中,顺着声音的来处,飘了足足一刻钟,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大大的空间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落在了台阶上,脚下软软的,细看才发现是枯黄的药草,铺的很厚,仿佛这里的主人很怕凉似的。
“她倒会享受,却险些吓死我们!”云雀翻了个白眼儿,抬脚想毁了这地上的药草出气,可一想起那些一路而来,看到的无数人皮,他又顿住了,讪讪的收回脚,算是首次臣服在恶人的淫威之下。
举目四望,前方的石壁上拘禁了很多非人类,一个个的凶神恶煞,却怎么也无法离开那面石壁。
左方的石壁保存着无数巨人骸骨,它们被人当成了点缀,一根长长的绳子从它们胸口穿过,钉在了石壁上,看数量,怎么也得有几十具之多。手法之熟练、残忍,让人不寒而栗。
“太恐怖了,阿雪!”绿萍握紧了阿雪的手,嘴唇一阵颤抖。阿雪的手拍在她的手背上,安抚着她,“别怕!”现在怕也没用,他们已经进了人家的地盘。
右方的石壁上刻着一男两女的人像,男子英武高大,他右边的女子雍容闲雅、左边的女子艳丽多姿。三个人像是在散步的样子,男子的目光一直不离右边的女子,右边的女子眼中带笑,眉梢眼角尽是娇羞,而左边的女子,眼中满是嫉恨。
石壁下放着一张石床,床上铺着厚厚的稻草,稻草之上是一张完整的兽皮,看花纹是白虎的皮。一个青玉制作的枕头放在床头,其下压着一床叠放整齐的锦缎厚被子。
千山在北边的石壁下发现了一张大桌子,大桌子上摆放着文房四宝,一张美人图静静的躺在桌子上。只见女子眉目如画,艳丽多姿,衣饰繁复、桃红色也穿的那么耀目。
他抬手摸了摸,触感非纸、非丝帛,倒像是……思及此,他立刻收回了手,“阿雪……云雀……”
几位来不及细看其它摆设,听到千山唤他们,立刻围了过去。
“咦,这不是墙上美人中的一位吗?”云雀不说还好,一说他们立刻将目光投到了墙面上,这一比较,发现云雀说的对极了。
越看这幅画越诡异,阿雪的手还没伸过去,就被千山一把拽住了,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云雀都无语了,“怎么了?摸都不让摸!”嘲笑完了千山,他的爪子往那美人图的边缘一摸,登时像被什么咬了一口似的,缩回了手,说话都磕巴了,“人……人皮!”
千山颔首。
绿萍本能后退了一步,也不嫌弃云雀了,直接就挤进了他们中间,只有这样才觉得安全了许多。人皮为纸,这里的主人,是有多变态啊!想想,她就头皮发麻,全身发软,腿脚不听使唤。
见惯了死人的阿雪胆子大,目光移向那桌子旁用来放画儿的几个书画缸,她走近其中一个,打开来一看是那墙面上的男子,墨发如云,半扎半束,五官略像西方人,眸光深邃,衣饰简单却难掩贵重。
千山也打开了一幅,还是那男子。
“我也看看!”云雀稳了稳心神,强忍着不适打开一看,又是他。
连续开了数卷化作,都是那男子。他们又将目光移向旁边的书画缸,这一连打开了数幅,都是那娇艳的女子。
直到这两个书画缸都看遍了,这云雀不禁脑洞大发,“画的都是那一男一女,这得多恨他们,才如此记忆犹新!我猜,那剥皮画画之人定是那端庄秀丽的那位。三人行,必有一死啊!”俗话说的好,知人知面不知心!
绿萍偏要和他拧着来,“只有一书画缸男子的画像,还是稀稀拉拉的。女子的画像却有两书画缸。诡异的很呐,依我看,凶手不定是谁呢!”
千山和阿雪可没兴趣去猜这剥皮之人是谁?如今摆在面前的第一要务,是如何安全的离开这里。
“晚辈等非有意来此,还请前辈出来现身一见!”千山声若洪钟,双手一揖,九十度鞠躬,端的是温润有礼。
安静!
若不是他们四个的耳朵都听见过那道声音,并且实实在在的感受到过她强大的力量,说不定千山还真以为是自己在做梦。
“鬼域少主阿雪,斗胆请前辈出来一见!”她家是专门和死人打交道的,她这也是没办法了,姑且一试。这种地方,待久了,她怕她会发疯。鬼域虽多鬼怪,可安安静静的地方也不少。再加上她地位尊崇,谁敢不怕死吓唬她?
“鬼域的人!”那道声音再次出现,他们几个听了欣喜有之、惊惧有之、防备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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