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艹，又回来了。别是这几只螃蟹把电缆给挖断了吧？”黑暗对于李乐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其他人却仿佛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几个警员很快拿出手电筒，除去慢慢靠近的三只青铜蟹，这与平时的断电并无区别。
惯偷周北趁着这个机会，悄悄打开了手铐，“艹，这群撒币，都世界末日来还跟我纠缠啥？你们早晚都得死。”
人手不足是个很大的问题。警察们一直顶在最前面，损失惨重。
负责看守罪犯的三位警察很快就找到了手电筒，“都老实点，不要乱动。这种情况你们跑了还更危险，懂吗？”
周北把手藏在背后：“雷警官你放心，我们肯定不添乱。”
外面，一片混乱中。
李乐抬手开枪，同时转头问刚刚爬起来的武子奇：“你们有带手榴弹之类的东西吗？”
“不多。”武子奇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但心里怎么想就没人知道了，“这种东西，手榴弹能炸死吗？”
“数量够多的话，可以。”李乐说：“数量实在不够的话，裹上一层精神结晶能增强杀伤力——孙灵，你的人都在干嘛？随便丢点东西开开枪拖住它们啊！”
实在不行，之前死了的两只螃蟹，金属壳和血水还能用一下。
流金自己带不走，给他们也可以。这东西在前期虽说比较罕见，可日后甚至有人给整个坦克营都盖了一层，相当奢侈。
青铜巨蟹们在枪林弹雨中缓慢前进。
“你拿着。”李乐停下开枪，将流金长刀和一小瓶血水递给孙灵，“喝了这个，有概率变成食脑者，具体有多少概率我也不清楚。但会让人在短时间拥有强大的精神力。这样你就可以有效杀伤青铜巨蟹。”
孙灵握住瓶子，没有犹豫，咬牙给自己灌下。
李乐看着瞬间跪地不起的孙灵补充：“我还没说完……觉醒的过程会痛苦。”
仿佛数十根针在刺激着大脑，不，仿佛大脑被切碎了放在地上乱踩。孙灵曾经受过很多伤，但没有哪次这么疼过。
“你要不要来一瓶？”李乐看向武子奇。
武子奇后退一步，看着瓶中混浊的不明液体皱眉：“这特么是什么？”
一种未提纯过的液态精神结晶？李乐耸肩，他又不是科学家，没办法给这玩意下定义。
“你是故意的吧？”孙灵一边喘气一边站起来。
黑夜在她眼中变得清晰。并不算长的发稍在眼角凌乱地划过，汗水遮住面孔。漂亮的脸庞青筋凸起，有点可怕。
“额……”李乐沉思，但并没有停止攻击：“是你用得太快了，我没反应过来。”
或者我潜意识里也想看你这样做？
黑暗中，警察们的命中率大幅度降低，可以说是十枪打不中两枪。
孙灵拿起被直升机带来的步枪。
平举，射击。
精神力无师自通地缠绕在子弹上。然后落在青铜巨蟹的关节处。
“没用，这东西没有要害，打哪里都一样。”李乐提醒她，“炸弹和重火力才是硬道理。或者你有什么高强度的攻击么？”
现代武器作为人类文明的余晖，在末世中依旧发挥着重要作用。
精神力者在杀伤范围和杀伤力上远远比不过一个温压蛋，更别说核弹了。至少，几万精神力以下的不行。
到后面提升实力就不只是单纯消耗结晶了，会慢慢出现各种瓶颈，需要大量精神力才能打破。成长速度在末世中属于比较缓慢的。
“老大真狠啊，听到有变异风险还喝得那么快。”在街旁看守罪犯的某个警察小声说。
所以人家一个女人也能当队长你们两个却只是小弟。周北偷偷翻白眼，然后盯住李乐手上的瓶子，露出狂热之色。
他之前有看见过李乐用瓶子从死螃蟹的尸体上装血。原来还有这妙用……
被鄙视的雷警官毫无被鄙视的自觉，拿着枪在后面对青铜巨蟹射击，打了半天也没中几发，汗流倒是了不少。
这种距离加黑灯瞎火，纯粹是浪费子弹。
几声爆炸与火光出现。
武子奇丢出手榴弹，看着青铜巨蟹们完好无损，只是微微变红的身体：“你确定能干掉吗？”
李乐表示：“我确定就算干不掉我也能跑掉。”
青铜巨蟹的体积太大，他带不走。所以眼下这一战对他来说可打可不打。该跑的时候一点压力都没有。但武子奇和孙灵这些军人警员却有责任在身，不能丢下平民跑路。
当然李乐没说的是，青铜巨蟹只对主动攻击它们，或者有精神力的人感兴趣。
在孙灵不断消耗精神力的努力进攻，以及手榴弹的爆炸下，终于，一只螃蟹的壳裂开，露出腥红的脑子。
一枪打爆，化为血水。
但剩下两只已经逼近，开始冲刺。
“跑吧。”李乐转身，说出真相，“这螃蟹只对精神力者有兴趣。我们把它们引走就好。”
孙灵差点没给他一枪：“你特么不早说！”
为什么不说？因为李乐一开始忘了，当时就他一个精神力者，是想跑来着，却给孙灵拉住，然后孙灵还愿意用子弹和精神结晶雇他帮忙。这李乐能拒绝吗？
感觉有点理亏的李乐耸耸肩，叼着根棒棒糖就跑。
果然，剩下的两只螃蟹看都没看其他人一眼，追着三个精神力者杀来。
几个警员跟上去，还在继续开枪。
周北见所有人的目光都顺着青铜巨蟹离开，悄然起身，在黑暗中摸到死去的那只螃蟹身边。
味道真特么难闻。
但看到眼下的末日景色，周北明白：弱小的味道，才是最难闻，最痛苦的。
一口血水饮下。
疼痛刺激着他的大脑。
但之后，世界变得清晰，黑暗中再也不是只能看见手电光芒照到的地方了。
感知能力和身体素质的提升是每个精神力者都会发生的。只不过有人提升小，有人提升大。周北走在这片夜色中，却感觉前所未有的自在。
街道尽头有枪炮声响起。
随后是大喇叭传来的声音：“里面的诸位撑住！支援已经来了！我们有强大的火力和医疗资源，能保证你们每个人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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