昤王路修愁一路上也不说话,心里沉沉地。今日一早,二哥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他自小不讨人喜欢,所以从小就学会了察言观色,特别是他两个哥哥与父王,眼神稍有不同,他便能知晓。
这么多年,他一直小心翼翼地生活,从未行差踏错。他也默默地发展自己的势力,但和二哥比起来,自己的那点力量真的不堪一击。
他的二哥,即使出生便病着,也能在病床上运筹帷幄,看似整日无所事事,却暗地里帮着父亲做了很多事。直到进入昏迷状态,凝寒都替他接着做事,不曾停下过。
在二哥昏迷的日子里,他参与的政事也越来越多,渐渐显露出治国的本领。
所有人都以为,只要昫王死了,这王位很有可能就是他的了,特别是在自己娶了竹千碧以后。竹千碧是如今政事府总相竹百里的女儿。但他与千碧自小青梅竹马,并不是因为政事才娶她的。
但是二哥病却好了,好了就开始到处跑,追着那琅玥郡主,并没有管理政事。他就仍兢兢业业替父亲与兄长分担着政事,尽展自己的才能,他想让大家知道,自己虽然长相平平,但是头脑还是有的,虽不能担一国之重任,但也绝不是一无是处。
接着,父王有一段时间生了急病,二哥便从烨国回来,将曜国的全副担子挑了起来,但是他也只是挑起了担子,并没有继位的意思,就这样管理了国家一年,直到父王恢复健康,他便又去追着那琅玥郡主去了。
到现在,他的二哥再回来时,已完成了和烨国的结盟,娶回了烨国的郡主。二哥总是把一件很难的事情,轻易就完成了,这便是本事,他所没有的本事。
“修愁,在想什么?一早起来就闷闷不乐的样子。”竹千碧轻声问,她真可以说是淑女的典范了,说话轻言细语,时时都是安静稳重的样子。
“没什么,想着回去还有诸多事情要忙,未免有些烦心了。”路修愁答道。
“你那些事我也帮不上忙……”竹千碧握了他的手,轻轻捏着。
“有你在身边我就觉足够了。是我不该用这些事困扰你。”路修愁望向她清秀的脸,成亲有些日子了,但是见她仍是满心喜欢的,就如小时候见到那样喜欢。
他这一辈子做的唯一一件大事,就是问父王求娶竹千碧,本来曜王属意将她许给昫王,好在昫王身子不好,也不喜欢她。他知道曜王有这想法后,当日就去找曜王,在曜王门口跪了一天一夜,这才诚心求到了她。
“你之前见过昫王妃?”竹千碧想起这位神奇的女子,她感觉昤王与她似乎见过,没有初次见面的生份。
“见过。就是在她救二哥的时候,她为二哥一连供了七日血。”路修愁回答。
“只知是烨王带着她来救了昫王,不知还有这样的事呢,难怪昫王看起来真的非常爱她。”竹千碧轻柔地说。
“好像在二哥昏迷前两人就认识,那时就好像中情于她,所以病刚好就追到烨国去了。”路修愁回答。
“真不知道昫王还是那样痴情的人,我见过的昫王可真不像……”竹千碧轻笑道。
“现在的他,已全不同往日了。”路修愁想到他现在神采飞扬,身板挺直的样子,已不再是以前那个病怏怏的,乖张可怕的模样。
“是呢,我昨日和女眷们在一起,她们也都在说,现在的昫王真是像变了一个人,好多人都等着给他说媒呢,好几个未婚配的官家女儿已经眼都看直了。但是这些女儿家和昫王妃比起来那可有云泥之别,昫王自是看不上的了。”竹千碧很少这么八卦,可见这事儿真是让她上了心,昨日还看到不少男子从昫王妃身上移不开眼。她即使只着非常简单的服饰也是美到无人能及了。
路修愁不说话,竹千碧才知道自己多嘴了,忙闭了嘴。
一路回到府里,还没有坐稳,就收到了昫王的信,邀他于今晚戌时一聚。相聚的地方是倾云山一处已经废弃的殿宇—朝雨殿。
路修愁将那纸条折好,放入怀里,竹千碧默默跟在身边,没有说话。这时,侧妃看他回来了,忙抱了孩子过来给他瞧。他怜爱地抱过孩子,逗了逗又交到竹千碧手里,竹千碧便领着侧妃与孩子回到里院,她知道他有事情要做,不能时时陪伴。
直忙到戌时还差二刻,就起身前往赴约。
此时,路剑离与顾若影已经到了朝雨殿。
“殿下带我来干嘛,你们兄弟二人的事,自己解决就好了,我在怕是不好。”顾若影左看看右看看,这个废弃的殿宇里面也不算破败,只是许久没有人来了而已,好似还有人来打扫过,并不十分脏。
“我不带你来,你自己就不会来?还不是会在那房顶上偷听。”路剑离站在殿外往远处看。整个王城依倾云山而建,越向北越高,他们所在的位置虽没有飞羽殿那么高,但是也能俯瞰曦晨镇。
“看您说得我好像是个小偷似的。那我现在下去啦!”顾若影有些不悦。
“好好好,我错了,你是担心我,所以肯定会跟来,对不对?”路剑离笑着拉住她。他上殿来一个人都没有带,她怎么可能放心。
但出乎意料的是,他们看到殿前的路上来了一个人,是昤王,他居然也将侍卫留在了山下,一个人走上了朝雨殿。
“一个人来的?”顾若影挑了挑眉,边说边四周看了一遍殿宇周围,再没有别的路,殿又靠着山,若是需要奇袭,怕是很难,这也是路剑离选这里的原因吧!
“还算他心里有我这个二哥。”路剑离用低到顾若影都听不到的声音说出这句话。
昤王慢腾腾地走到了殿前,对两位行礼。
“老三,进殿说话吧。”路剑离对路修愁说。他边说边看向顾若影,但顾若影好像没有要动的意思。
“影儿你不来?”路剑离又问顾若影。
“你们兄弟聊吧,我在殿外等你。”顾若影笑笑,反正一会屋顶上什么都能听到。
路剑离点点头,领头进了殿内。殿内什么也没有,顾若影一来就检查了一遍,所以她才放心路剑离进去。路修愁的武功比路剑离的还差,根本不用担心,一会她在屋顶,怎么都是能来得及的,来之前也悄悄在他茶水里放了解百毒的药。
两人进到殿内,都感概万千,因为这个朝雨殿,曾经是三兄弟儿时一起读书的殿。
“那时你最乖,我最皮。”路剑离道,“先生一看到做了坏事就想到是我,后面大哥做的坏事也赖到我身上,因为知道我身子差,父王不舍得罚我。”
“是啊!我那日好奇先生的砚,拿起来看,结果把墨弄洒了,污了先生最爱的字画,也是二哥帮顶了罪,不然我要被父王给打死了。”路修愁笑着接话道。
“你也就是不小心,不像我们是故意的。”路剑离也想起了这事儿。当时路修愁吓得都快哭了。
“我自小没用,比不得你们,现在也是一样。”路修愁找到自己原本的位置坐下来,桌上放着几壶酒。他拿起一壶递给路剑离,自己也打开一壶。路剑离坐到他跟前的桌上,与他对饮。
“所以我们之间的关系,怎么会因为这王位,而变成这样呢?”路剑离喝了一口酒,从怀里掏出几样东西。
第一样,是一锭金子。是路剑离与顾若影从冽国回落雪城被追杀时,那些杀手留下的印有昤王府徽章的金子。
第二样,是一把短刀。是越涟漪事件时,那些黑衣人随身武器中的一把,也带有昤王的印迹。
第三样,是一个令牌。是昨晚捉走小世子那人身上的,是昤王的随身令。
路剑离将三样东西摆出来,将他们的出处一一讲了出来,昤王听完,瞪大了眼,吃惊地说不出话来。
顾若影躺在屋顶喝酒,她的身边的瓦片被打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她侧脸就可以看到里面发生的事情,她也看到了昤王脸上吃惊的表情。
“我想……听你的解释。”路剑离慢慢地吐出这几个字。
昤王显然还在吃惊中,一时不知从何说起。路剑离也不急,等他想好了再说。昤王不停喝酒,直到一壶都快饮尽时才开了声。
“二哥,我说不是我,你信吗?”路修愁惨笑着,他自己都不信还不要说别人了。
“你是说一件不是你,还是三件都不是你?”路剑离对于他这样讲并不感觉到意外。
“都不是我。我不曾安排人杀你,昨日小世子的事也不是我。”这回路修愁笃定地答。
这下倒是轮到路剑离吃惊了,在屋顶的顾若影显然也很吃惊。
“要是我,不小心留下一次证据就算了,怎么三次都留下?我有多谨慎你不是不知道。我虽不如你聪慧,但也不会愚笨至此。”许是喝了酒,路修愁胆子也大起来,认认真真说道。
“所以我才说要听你的解释,因为我也不相信你会留下这许多线索给我。”路剑离点头道。
“二哥,你相信我?”路修愁惊喜地看着他。
路剑离之前真的一直以为是他,直到昨天又看到了信物,反而是不相信了。他摇了摇头:“还未完全相信,你得再给我点证据证明不是你,我才能相信。”
“我的人身上都有我暗族的徽记,是个刻在左胸口的箭头形状的印迹。”路修愁想起来马上说道。
听到这话。顾若影立即从窗口翻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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