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可是发生了什么喜事,我听着好生热闹。”
沈华安穿的一袭白色的衣裙,正在作画,却被殿外极其热闹的声音给吵到了,不禁微微皱眉,却也没再出言训斥。若是从前的他,定是又是要吵闹一番的。
如今他的性子倒也改了许多,不像从前那般骄傲易怒,许多事看开了想通了,其实也就不过如此,的确是没有什么能够让他动怒的了。
“主子,是王夫平安诞下一对双生子,宫人们都在庆祝。”
青河端来了茶水还有几盘糕点,虽然主子不在出玉华宫,可知玉华宫的待遇仍是和从前一样,吃穿用度也没有少。王夫性子也是温和,也是从不苛待任何宫君的。
其实主子只呆在宫里不出去,也是挺好的,有些人有些事,只要不在眼前便可去淡忘,其实现在玉华宫里的日子,到也是少有的安宁。
“哦,是吗?”
沈华安手腕一抖,一滴墨汁滴入纸中,破坏了这幅画的意境。若是寻常的他定会大发雷霆,可现在的他只是默默地将这张纸拿开,换了一张干净的纸重新作画。
只是那微微颤抖的手,还是出卖了他的心,他的心里还是念着外面的事,还是念着陛下。
没想到这一年多过去了,王夫现在也有喜了,到底真算是件好事,想必陛下也是极为欢喜的吧。
虽然是重新拿起了画笔,重新展开了一张干净的纸,可实在是没有心情再下笔作画,终是放下画笔,起身走到窗外。
又下雪了…
伸出手,接住一片雪花,让那冰冷的雪花在温暖的手掌心里融化,然后再消失不见。
思绪却回到了那一年的冬天,也是下着这样的大雪,也是这般的寒冷。
其实在那一夜拿出那件紫狐貂裘时,他的心里好像有种不好的预感了,其实在他拼命辩解,可陛下仍然只是冷冷的看着他肘,猜到这就是一场阴谋。
是呀,本来这个黑锅他就背得莫名其妙,难道只因为那件紫狐貂裘是从玉华宫里拿出去的,楚尘都已经盖了两个月,出了什么事都要赖到他沈华安的头上吗!
本就是一个何其可笑的理由,可陛下却顺水推舟让他承担了这个罪,从而让姐姐交出了虎符。果真是陛下,永远都是这般的英明睿智,永远都不会将感情放在眼里。
只是他仍是想不明白,害楚尘小产的那个真正的凶手到底是谁,只是在心里有个模模糊糊的影子,可总只看不真切。
也罢。他已决定在玉华宫里终身不出,再想这些事也是毫无意义的。至少他这条命还在,至少沈家也还在,姐姐也好好的。
这一年里他在玉华宫里,过得也甚是清净,也彻底改造了从前那般暴躁易怒的性子。至少那些烦心的事糟心的人,都不在眼前晃悠了,也就还真生不出什么气了。
只是午夜梦回时,心里头还是会闪现那抹紫色的身影,他就不信陛下当真不知自已是冤枉的,可陛下还是冤枉了他,还是那么义无反顾的冤枉了他!
有时候早上醒来时,枕边都已经湿透,那是他无意识流下的泪,原来他心里还是计较着这件事,还是没有彻底的放下。
不,准确的说,他还是没有放下陛下。
还记得当年他是沈家最受宠的嫡出少爷虽然是男儿身,可是沈大将军沈凝香的嫡亲弟弟,也是不容人轻视的。
只要有姐姐在,日后大可以嫁一个出身世家大族的千金小姐,刚好主父,日后也可以管理者后院里的那些侧君们,做个正室,怎样都不会太吃亏。
可是他不愿意呀,因为他的心里,已经有了那个紫色的身影。
陛下高大威猛,英明睿智,谁又不会喜欢这样的陛下呢?哪怕姐姐是再多的劝阻,他也是义无反顾的入宫作了宫君。
其实他又何尝不知就入了宫,也就再也没有退路,做宫君是必须要受委屈的,因为这后宫里的宫君实在太多了,一群男人天天挤在一起,个个阴阳怪气,冷嘲热讽。
他又本是一个骄傲的性子哪,受得了这样,当即便开场怼回去。许是这背后有姐姐有沈家,那些宫君们也只能让他几分,不敢多言。
渐渐的,他也就习惯如此,了虽然大家都是宫君,可他沈华安就是比那些宫君高上一等!哪怕是王夫,他也敢说上几句不敬的话,还不是照样好好的,没有一丁点事。
后来那个楚尘不知道,为什么就入了陛下的眼,陛下对楚尘可真的是太好了,什么都给了他,无论是恩宠还是孩子,都是别人眼巴巴儿得不到的。
还记得他刚进宫的那几个月,陛下也是那般的宠爱他,那时以为自己是陷入了一场美梦,可没想到,只是外表包裹着蜜糖的毒!
还是放不下啊,有时候他也痛恨,为何男子就是这般的重情,明明只是一场骗局,却为何要将那个人看的是这般的重要?
明明这一切只是一场虚幻,只是一场阴谋,明明遭受了这般大的痛楚,却还是放不下,忘不了!
有时候,他也会偷偷想着,也许陛下对自已是有几分的愧疚的呢?毕竟这玉华宫的吃穿用度,甚至比以前还要好一些,有时候也会有一些赏赐送进来,从未缺过什么。
也没有人敢到玉华宫里来再对他冷嘲热讽,这宫里一向都是安安静静的,这一切都会是陛下的意思吗?
他也无可奈何了,脑海里那抹紫色的身影总是不能消散,所以便只能将这一切交给时光。一年不能忘,那就三年五年十年,总有会淡忘的那一日啊…
…
…
…
冬去春来,循环反复,沈华安的性子到底是变得愈发的柔和了,从前最喜欢穿鲜艳的红衣,此刻也改为一袭白衣。从前最爱擦脂抹粉,现在只是略施粉黛。
“王夫可是生产了,我想着这日子也到了。”
沈华安正在饮茶,从前他最是讨厌坐下来饮茶了,觉得这文绉绉的,也没有什么意思。可现在却觉得,这经坐下来喝上几杯茶,也是享受。
“主子,王夫生了一对双生子,一个小公主和小皇子,陛下很是欢喜,赏了许多东西,玉华宫也有。”
青河在沈华安面前,也不像从前那般惧怕了,毕竟这做主子的性字越加的柔和。他也就不像从前那般动辄便要挨皮肉之苦,如今的日子和从前相比,真的算是好过了许多。
“那便好,这可是大喜事。”
沈华安放下茶杯,勾起唇角,淡淡的笑了,去撇到青河话还未说完的样子,不禁皱眉询问。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未曾说的?”
“主子,王夫向陛下请求,让楚贵君抚养小皇子,陛下也答应了王夫的请求。”
青河知道,主子最最痛恨的人便是楚贵君了,毕竟这一系列的事都是因楚贵君而起,才把主子害成这副样子的。
沈华安只是目光闪了闪写,并未说什么,终是化作浅浅一笑,都已经过了这般久了,就从前的事太早就不愿意去计较。
只是突然眸光一闪,有许多事情,就有了个答案。
好端端的王夫为何要将自己的孩子给楚尘抚养?楚尘的地位本就仅次于王夫之下,若是有了个孩子…
更何况陛下之也同意此事,任由王夫这般胡来,这只能说明他们之间有某种秘密。
难道当年紫狐貂球上的麝香是王夫下的,是王夫害的楚尘失去了一个孩子,所以如今才偿还给他。
而陛下正是因为知晓,王夫才是当年之事的凶手,所以才把楚尘封为贵君,所以才把王夫的孩子,给楚尘抚养。
沈华安挥手,示意青河退下,因为有些伤痛,他根本不愿意表露在旁人面前,只需要自己独自默默忍受,便可。
待清河退下后,沈华安颤颤巍巍地放下茶杯,手背上已经沾上了几滴泪珠。
原来这一切陛下都是知晓的,原来陛下明明知道是冤枉他的,却还是任由自已被冤枉,就是想让姐姐交出虎符,想独掌大权。
陛下对王夫是这般的宽容,给了他所有的尊严体面啊对,对楚尘就是这般的偏爱,封了楚尘为独一无二的贵君。所有人都得到了最妥善的处置,可就他没有啊?
陛下为何对他沈华安就是这般的心狠无情?自已虽是沈家人,入宫之后也是尽心服侍陛下,并没有任何的非分之想,为什么还是会落到如此下场?
沈华安再也不像当年那般大吵大闹,只是静静坐着看着窗外,可分明有晶莹的泪珠,从他那双丹凤眼里落下,一滴接着一滴。
曾经那双媚骄傲的丹凤眼,如今只剩下的心如死灰的绝望,当年那个骄傲的沈华安,是再也回不去了。曾经放不下的那段情,突然之间就可以放下了。
其实他的痛苦,他的委屈,陛下都知晓,只不过是不在意罢了。
如今只剩下一个心如死灰的人,在玉华宫里苟延残喘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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