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嫔发完了脾气,便执着的不在说话。固执地坐在地上,半点儿没有了宫妃的体统。她也不怕了,反正都到这种时候了。
叶瑾和楚辞年纪太小,对于早年间的事情实在是知道的太少。皇帝也是一个一向不看重这些的人。
所以余嫔说的话,他们是一点内情都不知道。所幸还有一个大太监德福。
德福自小就是跟着皇帝的,后宫里什么事儿,他知道的清清楚楚。虽然这都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但是他也还是有些印象。
于是连忙对着皇上说道。“回禀皇上,余嫔说的事情,奴才倒是还记得一些。”
皇上说道。“既然记得还不快说,等什么呢?
”
德福点点头,说道。“说起来,这都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这位余嫔娘娘刚刚怀了皇嗣,却还只是个贵人。可自从十一皇子出生以后,宫里已经许久没有皇嗣出生了。刚刚诊断出来的时候,别说太医院,就是宫里也是吓了一大跳。”
“这位余贵人也对这孩子宝贝的很,吃个东西也要让人查了三四遍才肯入口。余贵人对着肚子里的孩子盯得紧。”
“宫里的,也就没几个人能下得了手。也就是过了那么七八个月的太平日子吧,等快临盆的前一个月,不知怎么的,这孩子就提前落了地。”
“来接生的奶娘忙了三四个时辰,结果却生出来一个死胎。当时还说了好几声的晦气,当时呀,奴才记得清清楚楚。”
“皇上当时让奴才去看着来着,那死胎被人抱出来。脸都憋得青紫青紫的,孩子都已经成型了。不知怎么的,他就是死了。”
叶瑾急忙追问,“那后来呢?可查了没有?明明之前都好的很,怎么如今生出来,便是死胎了。”
德福摇摇头,遗憾的说道。“世子妃,这您也太看得起奴才了。奴才当时不过就是去跑腿的,这些东西,奴才自然是不知道的。”
楚辞问道。“那皇上呢?皇上就没有追查吗?”
鉴于皇上对这件事一点印象都没有,所以只能由德福回答。
“自然是找人查过的,不过太医说是....在肚子里便已经没气儿了的。便也查不出什么了。当时余嫔在大也就是个贵人,就算是怀过皇嗣,宫里的人查的时候也没有尽心尽力的。所以也就什么都没查出来。”
什么都没查出来?怎么可能呢?就算是宫里的人没查出来,那这位余嫔肯定是查出来了什么。不然也不会这么肯定,是皇后的问题。
叶瑾看着坐在地上的余嫔,问道。“余嫔,你的孩子究竟是怎么死的。”
余嫔冷笑一声,眼里都是讽刺。细看下来,讽刺却全都是对着皇上的。好像在讽刺皇上什么?但依旧沉默不语。
皇上被她的眼神激怒了,任何一个皇帝,也绝对不会允许,有人用这种讽刺的眼神看他。现在的皇上,对余嫔很生气,但也有一丝不理解。皇上开始想了解事情的真相了。
皇帝想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让这个默默无闻多年的宫妃。密谋毒害皇后。
皇帝看着余嫔,想要从这个女人苍老的面色中,寻找出一丝一毫年轻的痕迹。皇帝试图想了想,很难把这个满脸是岁月痕迹的女人,和当年那个,青春靓丽的小姑娘合在一起。
很显然的是,皇帝失败了。明明是一个人,却又不尽相同。皇帝正视这个女子。
“朕记得,你刚来宫里的时候。穿了一个粉色的夹袄。鬓上还带着冬日的梅花。选秀的时候,朕一眼就看到了你。别的女子来选秀,佩戴的都是大朵大朵的,花团锦簇的花朵。”
“可只有你,带了一朵简简单单的梅花。朕当时就问你,春日里的花这么多,为何要带这一枝冬日的梅花啊。”
“你说,梅花孤零零的长在冬日里。与那些春日里争奇斗艳的花不一样。”
“这一句话,朕就觉得,你是一个安安分分的,不与人争长短的女子。宫里太闹腾了,朕当时就觉得。若是你能够进宫,朕在宫里也能有一个安静的地界儿。”
“前两年,你确实也和朕想的一样。再多的荣宠也不争不抢的。朕很高兴,直到有了孩子。对孩子也紧张兮兮的,朕也能理解。你的孩子没了,朕也很伤心。一直想着怎么补偿你。”
“后来,皇后跟舒妃来问过朕你的归宿。朕便应了你留在娴妃宫里的事情。也好歹算是你的补偿。可是,若是朕知道你会做如此蠢事。也断不会留你在这宫里。”
“余嫔,你让朕失望了。”
皇上说最后一句话时,叶瑾看见余嫔留下了一丝泪。仅仅一下,转瞬即逝。但好在,余嫔选择说话了。
“皇上,您知道吗。臣妾盼这个孩子,盼得好苦呀。生出来的时候,臣妾累得够呛。但也还是拼着一口气儿,看了他一眼。皇上您知道吗?那孩子全身都青紫青紫的,奶娘抱来的时候全身都凉透了。”
“可太医说,这孩子在臣妾肚子里的时候。就已经没气儿了。可是臣妾不信啊,明明前几日他还动呢,他还踢臣妾的肚子。”
“臣妾就抱着那孩子的尸体,抱了一天一夜。臣妾就是觉得他还活着,后来,奶娘们看不下去了。偷着把他送走了。臣妾大哭了一场,哭完了,臣妾就彻底清醒了。”
“臣妾怀了他八个月零七天,每天兢兢业业的照顾着。补药也是每次都不落下。诊断的太医们也说,臣妾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孩子在胎里也没有任何问题。肯定是有人,在害臣妾的孩子。”
余嫔的眼里充斥着血红,仿佛要把害她孩子的人生吞活剥。
叶瑾适时的说道。“那你查出什么了。”
余嫔陷入了沉思似的说道。“妾身的补药是每三日喝一次。妾身记得清清楚楚的,生产的前几日,妾身还能感觉到那孩子动了。直到生产,妾身也没吃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屋子里也没放,什么不该放的。除了生产前日喝的那碗补药。”
叶瑾问道。“那是那碗补药的问题?”
余嫔反驳道。“妾身喝完那碗补药就没了孩子的动静。次日,妾身便生产了。自然是那碗药的问题。”
叶瑾接着问道。“你毒害皇后娘娘,是觉得孩子是皇后娘娘害的了?”
余嫔说道。“那是当然,妾身仔仔细细盘问过。我的大宫女去御膳房端汤药那日。只有皇后娘娘的人,在我的大宫女之前去过。皇后娘娘的宫里,有专门的小厨房和熬汤药的厨子。为何偏偏那日去了御膳房。这难道还不够可疑吗?”
皇上打断她的话,“就因为一个可疑?就因为一个可以毒杀一国皇后。余嫔,你还真是个好妃子。那年让你进宫,朕是真瞎了眼了。”
皇上说罢,便生气的离去。
余嫔看着皇上离去的背影,留下了一行老泪。嘴里念念叨叨的说。
“皇上,您还是忘了。臣妾进宫那年,穿的是青色的夹袄。穿粉色的是皇后娘娘...”
没等说完,一旁两个太监便上前。摁住余嫔的嘴往里面灌了一碗毒药。
这就是做妃子的悲哀吧,在皇帝那里,没有宠爱,没有记忆,甚至连孩子傍身也没有。皇帝也不会记得有这么一个人,就连记忆,也会作假。
人已经死了,叶瑾和皇上都知道,余嫔只不过是个替死鬼。即便是他一口咬定,皇后就是他毒害的。
一个没有宠爱,连孩子也保不住的后妃。他有的,也不过是满腔的愤怒和恨意罢了。若是说付出行动什么的,还没有那个能力。
事情还是要查下去的,只不过剩下的事情就和镇南王府没有关系了。也和叶瑾楚辞没有关系了。
皇上也绝对不会允许,没有皇室血脉的人来掺和这些隐私之事。
太后寝宫:
“哀家还是小看了锦麟卫那群人,竟然能够查到余嫔里。本来这个人留着,也是有大用的。现如今,折了便折了吧。反正最后都是要死的。什么时候不是死呢?”
身边跪着一个宫女,给太后染着指甲。突然被太后吓的哆嗦了一下。涂歪了一点,知道自己完了。
连忙跪地求饶,一下一下的磕着响头。整个大殿内都听得见。也没人给这个宫女求饶,太后不咸不淡的看了宫女两眼。使了眼神儿给身边人。
身边的宫女懂了,两人一左一右,架起小宫女就往外走。大殿上服侍的人都知道,这个小宫女怕是要消失了。
太后心情不好,自然要找人发泄的。一瞬间,大殿上的人个个小心翼翼的呼吸。生怕自己声音大了,惹了太后不高兴。小命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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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皇后过世前的分割线。
“皇后娘娘,太子带人来看您了。”
听见儿子来看自己,皇后自然高兴。连药都说不喝了。就等着儿子进来。
太子一进门,皇后立刻就看见,太子身后的内侍,手里端着一个药盏。赫赫然就是自己要喝的那种。
皇后皱了皱眉头说道,“皇儿,母后今日不想喝药。母后如今身体好多了,”
太子坚决的摇摇头,从内侍手中端过药盏,递给皇后。太子虽然平庸,但是对皇后的母子之情做不得假。太子是真的很关心皇后的身体。
皇后没办法,只能接过药盏一饮而尽。喝完后刚想还给太子。却看见这药盏底下,有一点黑色的粉末。皇后敏锐的很,不露痕迹的将这点黑色粉末藏进了指甲里。想着让太医查查看。
太子和皇后说了一会儿话,就离去了。
皇后看着太子的背影,想着让太医来看看这粉末到底是什么。她信任自己的儿子,可儿子身边的人,她可不一定信任。
刚想叫人,却发现自己喉咙发不出声音。胸口处又闷又涨。喘不过气,皇后难受的恨不得死在这。
幸好她的大宫女发现了皇后的不对,连忙着人喊来了太医。
太医一急匆匆的来了,又是针灸又是喝药。皇后还是觉得难受。最后一口气没上来,就过去了。
“皇后驾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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