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弱的胳膊挥动着比他更加细小的木棍,向粗长的木剑砍去。
“啪——!”碰撞的结果出人意料,粗壮的木剑被并不起眼的木棍挑飞。沉着而阴谋十足的一脚改变了木剑的轨迹,下落中的它平直的飞起,直直插插在了满是赘肉的屁股上。
具有喜剧色彩的惨哼声过后,孩子们的窃笑声连绵不绝。
“闭嘴!”使出吃奶力气的怒吼颇见成效,尽管声音的主人曼达看起了并不像他想表现的那般富有威严,孩子们的声音还是顺从的小了下去,“嘉隆!嘉隆.赛迪尔!”
“有~~~”没有任何愧意的回答,音节被拖得很长。名为嘉隆的少年,14岁的脸上找不到一点朝气,蓬乱的亮银色短发下,眼仁呈现出漂亮的晶红色。应该是极具贵族气质的长相,全被少年身上浓重的慵懒气息抵消。
怒视着好像永远也睡不醒的嘉隆,曼达松散皮肤下的肥肉气得微微颤动。他的剧本和现实偏差的太过甚远,身为公国前现役军人的自己。为了什么来到这个边陲小镇做一名可有可无的剑术老师呢?不,这当然只是个借口。消息闭塞的边境,曾身为军人自己一定能受到无知村民们的盲目崇拜。
计划中应该是这样的,用富有气势的演讲征服这些民智不开的村民。靠自己精湛的剑术在危机重重的边关,保护弱小的村民。然后,依靠村民们推举,他必能爬上更高的高度。
“我!曼达.伏兹。自愿从光荣的前线来到这贫瘠的小镇。我将用我一流的剑术,和可靠的臂膀保护这里的一草一木免受魔物的侵袭。”高亢激昂的话几乎快让曼达自己都流下眼泪来了。
这样的发言绝对可以迎来无数的掌声,曼达暗暗兴奋着。静悄悄的台下,就只有一声没有劲地询问,“这么说来你是个怕死的逃兵了?为什么会选在这个镇子作为避祸处?”唉?为什么等待自己的不是掌声?没有人回答曼达的困惑,懒洋洋的声音继续破坏着曼达不太怎么高大的形象,“因为怕死所以退下前线,就不能找个更聪明的理由吗?像我们这样连哥布林也不愿意来的偏僻小镇,哪会有什么魔物吗?”
“什么?这个村庄没有魔物?你们的生命家园没有受到威胁?”
“怎么?你好像很期待我们活的水深火热,被无数魔物威胁似得。”随着声音传来的地方,曼达找到了那个拆塔台的人,一个长有奇异银发的少年冷冷地瞥视着呆在曼达,用严重缺觉似的语气质疑了他的观点。
“当...当然不是!可我为自己的志愿离开部队,就是为了在这样的边关成就一番传奇,如果哥布林都不屑于出现在这里的话,我的志愿还有什么意义?”
“不屑?”懒洋洋的白发少年重复着他的话,缺觉的语气又少了几分温度,“还真是对不起你啊!我们的无名小镇偏远到连强盗和哥布林都不屑一顾。”白发少年热量偏低的发言,吹熄了村民们本就不高兴趣。所有人转身离开后,台面上就只留下思绪空白的曼达。
“啊!好了好了,虽然这里的每一天并不惊心动魄,但习惯了这里还是一个和平又适合人居住的乐土了。去我家吧,我为你接风洗尘,总之今后这里孩子的的剑术训练,就拜托身为了不起剑士的你了。曼德,啊?好像不对?泰达?嗯?也不对?那个...你叫什么来着?”
“曼达.伏兹。”就算被镇长伤人的问候把跌落谷底的心冻得一片悲凉,曼达还是回答了前来替自己打圆场的老人让自己心碎的问题。
没错,曼达的不幸就是从这个叫嘉隆.赛迪尔的白毛红眼睛的死孩子开始的。他的人生全乱套了,7个月前自己手中的剑,当着全镇人的面,被这个怎样看也不过14岁的死孩子轻松挑飞后,他精湛的剑术就被重伤的体无完肤了。最可气的是这可恶的孩子,总会在每日的剑术训练中借机奚落自己。对这个可恶的死孩子曼达毫无办法,毕竟他是受世人忌讳的诅咒之子,他身上带有卡赞洒向这个世界的诅咒——鬼手。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这个镇子的人,为何会让这样的孩子留在村落中。以上,就是曼达对于这个城镇的全部想法。
假以视线如果是一种杀人利器的话,被曼达凶恶视线紧盯的嘉隆早已死了不下上百回。“嘉隆.赛迪尔,你又在他乱教学秩序,去镇长那里受罚!”
最后一句话咬字十分用力,足够说话者咬碎自己的牙。
“是~~,被14岁孩子打输气急败坏只会向镇长哭诉着告状的身为前任军人的曼达教官。”
“滚——!”晃动着倦意十足的身体,嘉隆在曼达愤怒咆哮声中,离开了笑声不断的操场。
“又要被臭村长处罚了吗?”
在从操场通往镇长家的路上,嘉隆显得十分犹豫。关于他脸皮的厚度镇中的长辈做过各式各样的臆测,比较统一的看法是,这个孩子的羞耻心已经就着一日三餐一同被吃进了他的肚子。当然如果是镇长的话,他还是比较头疼的。
摸着隐隐作痛的屁股,不光彩的画面被记忆清晰地一一列举了出来:三天前因捉弄胖猪曼达被罚在全镇孩子面前扮成女生一天,两天前,又因为大闹了剑术课堂被镇长当着全镇孩子的面狠打了屁股。
“啊~!该死的臭镇长,为什么总是袒护那个拿镇上孩子出气的肥猪曼达啊!”这一点在受过剑术训练的孩子们中几乎是共识,那个胖乎乎的肉球第一天滚进操场上时,隐藏在他肥硕外表下的心就决不在训练孩子上。邪恶的脂肪混蛋用各式各样超越儿童体能极限的残酷训练,对每一个孩子进行着名为剑术指导的非人虐待,曾数次帮熟识的孩子出手教训这个脂肪混蛋的嘉隆,不管是哪一次都无一例外的受到了镇长那些超出自己接受范围的膈应处罚。
经常撒谎闯祸的坏处就是:即使说了真话,镇上的大人们也会把它当成假话来听。没义气的同龄人们,碍于脂肪混蛋的**不敢作证,全部的精力都用在了笑上,在嘉隆捉弄曼达时不动声色的偷笑,在镇长处罚嘉隆是没心没肺的傻笑。
暗淡的现实让嘉隆没有了干劲,母亲会不会有很失望呢?庞贝会不会又叨叨着所谓赛迪尔家的荣耀。“啊!好烦,真想逃到其他地方去。算了,反正逃不过镇长的处罚,为了赛迪家族的荣耀,干脆去森林里睡午觉好了,再怎么要惩罚我,也要等到晚上了。”
重拾信心的嘉隆把家族的荣耀用在了莫名其妙的地方,剩下的事情全被他丢到了阿拉德之外的遥远世界中去了。
按照镇长的话说,世界在多少年前就已经不再太平了。像他这样的孩子独自出现在森林重是很危险的事。当然了,如果镇长故事中的魔物,肯赏脸大驾小镇后的那片哥布林也没有的森林的话。没有人知道无穷无尽的怪物打哪来到哪去,阿拉德之上曾出现过无数宣布自己将拯救阿拉德的人,多少年都过去了乱七八糟的世界并没被谁拯救,像肥猪曼达这样对拯救世界勇者的头衔,垂涎三尺的白痴倒是多了不少。
救世者的头衔将赋予得到这份殊荣的人,财富、地位、美女。这些话全都出自喝的不省人事的曼达之口,正向他所阐述的那样大多数踏上冒险家一途的人,并非什么救世界与苦难中的高尚勇者。
曲解了救世主意图的他们,能拯救的了这个世界才怪,拜他们所赐这个世界乱的更夸张了。嘉隆还记得说起这句话的时候,常年与酒瓶相伴的镇长,少见的清醒了一回。那之后,这个醉老头很快又进入了宿醉之中,他用酒气熏熏的嘴,不断地向嘉隆讲述着被他讲了千万遍的传闻,这个城镇后方的森林中,沉睡着一个不慎落入尘世的神子。他的力量使镇子免遭魔物的破坏,任何不净之物都无法踏入被他庇佑的土地。有朝一日能够窥见世界真相的救世者,将把他从长眠中唤醒,他会赐予哪位真正的勇者可以扭转一切的力量,以拯救这个世界。
“胡说八道,其实是这样荒凉的镇子魔物都不屑一顾吧!”
老实说,嘉隆自己也曾跟那些充满好奇心的孩子一样,被镇长的酒后胡话吸引。许多次探寻每一块岩石都记住了自己的长相的树林后,嘉隆更加坚信了自己的看法,至于那个沉睡在森林中的神子?只是镇长的酒后话。
“嗯~!好舒服啊!”破去了哪些无用的胡思乱想,躺在林中古木的树干之上,吹拂着温暖和煦风,嘉隆伸展着自己的四肢。就如眼前的景象一样,这个冷清的森林里什么也没有,没有神子,也没有哥布林,“神子的力量庇护了这个鸟不生蛋的小镇,别开玩笑了!”
嘉隆惬意地转过身,把头枕在松软干燥的苔藓堆上,用一只耳朵聆听着没有新意的森林。
低矮的灌木丛中发出悉悉簌簌的声响,“哥布林吗?”嘉隆兴奋地坐了起来,名为哥布林的魔物,其实十分弱小。手持武器的成年人就能轻松地收拾掉落单的哥布林,从树丛的响动声听来,数量应该不超过两个,抓住这些讨厌的弱小魔怪的话,自己就可以在镇上好好地炫耀一番了。
折下一根趁手的树枝,嘉隆小心翼翼地滑下了树,不发一点声响地向摇动的灌木丛走去。一双手拨开了灌木,一个身影从灌木中踉跄地走出来。嘉隆高举着被高举在半空中的树枝再也落不下去了。
躲藏在灌木之后的是一个满身血迹的男人,看到高举木棍的嘉隆,男人长出了一口虚弱的气,“告......告诉你们镇长,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女人......咳咳咳!”
男人咳出了大量的血,虚弱的身体随时都有散架可能性。蓄积了一下气力,缓慢张合着自己苍白的唇,男人看向嘉隆一字一顿地说:“那个女人带着......带着很多鬼剑士!啊~~~!鬼......鬼手!”
情绪激动让男人虚弱的身体人雪上加霜,他彻底失去了知觉,没有意识的手仍保持着昏迷前的姿态。伸出的食指正指着嘉隆的右手,一只颜色血红姿态诡异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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