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求情,令得双目通红的牛辅,当场就哭了起来。
眼泪往下不断的低落。
“你为什么就不听话呢?
为什么就非要违抗军令,导致大败呢?
你是我的老部下,跟着我了这样多年,不应该犯这样的错误才对啊!
你怎么就非要这样……”
面对郭汜的求情,以及的众位将领的求情,胡子拉碴的牛辅,眼泪滚滚而下。
“属、属下错了,属下不该鬼迷心窍,不该知法犯法,还请中郎将处罚。”
郭汜跪在地上,被牛辅的眼泪,以及态度,弄得满心心慌。
同时心中也大有感触,并没有因此就放弃挣扎,依旧想要求得自己的性命。
“知法犯法本就不对,你身为我手下校尉,本该比任何人都要遵守军令才对,可你却带头公然违抗,造成极其严重的后果。
从私情上来论,我是真的不忍心杀你,真不不忍心用军令行事,毕竟你跟了我这样久远,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但从公面上来论,又必须要要杀你,如此才能做到赏罚分明,才能整治军纪……”
牛辅落泪这般说着。
说着说着,忽然间就爆发了,他猛的一脚就将郭汜给踹到在地,口中喝骂:“你个驴入的货,为何就要做出这样的蠢事!
你但凡做点其余错事,我他娘的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去啊!
可他娘的为什么就偏偏要这样做?!”
他一边喝骂,一边不断的出脚去踹,早已经是泪流满面。
而之前心中诸多不服,觉得自己特别冤枉的郭汜,这时候也忍不住的哭出声来,面对老上司的真情流露,他此时满心都是羞愧。
他是真的后悔,为何之前的时候,自己要这般的胡乱行事,为何要这样做!
但事情到了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晚了……
牛辅狠狠的擦拭一下自己的眼睛,收敛一下情绪,望着郭汜道:“放心的离去吧,你的家人我会好好的照顾,有我牛辅在,就绝对不会让她们受到什么苦难。”
郭汜此时还能说什么?
只能是跪在那里磕头,拜谢牛辅的仁义,并对自己做出来的蠢事进行认错,进行忏悔。
求放过的话,在此时是真的说不出口了。
“行刑!”
牛辅深吸一口气,出声喝道。
“诸位莫要向我这般,违抗军令!”
郭汜出声大喝,犹如老猿哀鸣。
想要在死的时候体面一些。
边上握着一柄锋利大刀的军法官,闻言手中大刀用力砍下。
“噗!”
声音响起,郭汜出声喊叫的声音,戛然而止。
鲜血喷涌而出,脑袋咕噜噜的滚落在地。
三军为之肃然!
毕竟这斩杀的不是别人,而是郭汜!
是牛辅的老部下了,手下四校尉之一!
可今天就这样,被牛辅当众挥泪给斩杀了!
这如何不让他们感到震撼?
军令,是真的不能违抗!
这是众人心中升起的最大的想法。
而黄忠、张翼、周仓、高顺等原属于刘成麾下的将领,此时对于牛辅的看法,都发生了一些改变。
这牛辅能够被董卓安排重任,带兵驻守在鳌头关,成为一方统帅,也是有些能力的,并不是单纯的草包。
其余不说,单单是今日挥泪斩郭汜,就能够看得出来。
而这时候,在军法官行刑时转过身去的牛辅,看着倒地身死,身首异处的郭汜,忽然间大放悲声,哭得非常凄惨。
樊稠等人过来劝说牛辅。
让他不必过度悲伤,郭汜有今日,乃是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牛辅哭道:“我不是在哭郭汜,是在哭那些随着郭汜出去之后,再也没有回来的兵卒!
我之前若是能够将郭汜看死了,郭汜也就不至于做出这等事情,将那样多的好儿郎陷入死地而亡!”
众人闻言,再度为之肃然……
郭汜被人收尸抬了下去。
各部兵马各自回营。
不过所有人的心头,都带着肃然。
包括那些之前的时候,总是想要出战,想要斩杀西凉人,捞取大战功的人,心中都止住了这样的想法。
再不敢有胡乱行事的念头。
毕竟方才那事情的冲击力,实在是太大了!
郭汜那样的校尉,说斩就斩了!
牛辅哭的是凄惨,但是斩杀起来的时候,却半分的手软都没有。
有了郭汜的前车之鉴,他们觉得他们还是老老实实的待着比较好。
他们的头铁不过郭汜,没有郭汜的地位,更没有郭汜在牛辅那里的关系……
牛辅的帐中,听着亲卫们汇报斩杀了郭汜之后,军中出现的变化,眼睛依旧是有些红的牛辅点了点头。
杀了郭汜,他心中确实难受,不过,在知道了郭汜被斩杀之后,出现的这些可喜的变化后,他心里面一下子就没有那样难受了。
毕竟郭汜这家伙,确实有取死之道,并且也死的很有价值,很有意义。
等到牛辅听到将士们对于他所做出来的大公无私,公正严明之类的评价之后,心里面的难受就变得更少了,整个人都变得很愉悦。
甚至于还在心里面想,等一下再跳出来这样一位,让他给挥泪砍杀了该有多好……
“快快去请文若过来。”
心中欢喜了一阵儿之后,牛辅出声对亲兵这样说道。
过来一阵儿,荀彧来到牛辅的营帐。
牛辅立刻起身,亲自到营帐外面去迎接。
对待荀彧很是恭敬,也很是热情。
此时的荀彧,已经用自己的智慧,征服了牛辅,取得了牛辅的大信任。
如果说之前的时候,牛辅信任荀彧,是因为刘成的缘故,那现在,对荀彧信任,对荀彧这样的恭敬,完完全全就是荀彧自己通过自己的智慧给争取到的。
不论是昨夜献计保存自己这边实力,不让更多兵卒枉死,又轻松的化解西凉人的阴谋,还是之后与自己建议,让自己如此处置郭汜,都取得了极好的效果。
两个事情的接连成功,让牛辅品尝到了之前很少品尝过的滋味,心中对待荀彧自然是恭敬,自然不太一样。
“文若先生,多亏有你与我出谋划策,不然鳌头关这里,绝对没有现在这般的安稳。”
牛辅将荀彧迎到帐中,对着荀彧满是恭敬的出声说道。
荀彧道:“并非是我的计策好,而是中郎将的执行力强,计策再好,也需要有人去执行,才能够发出应有的作用。
若是执行力不强,出现反效果也不是不可能。”
这话听的牛辅很是受用,对于荀彧的评价也更高了。
这是一个能做事,会做事的。
当下又与荀彧出声说了一些话之后,开口询问该如何处置那一百一十多个混入进来的西凉兵卒。
若是按照牛辅之前的想法,这事情他根本不会问别人,直接就将这些人给一刀一个的斩杀了。
然后让人将这些脑袋送给马超,再顺便送上一些嚣张至极的话,好好的羞辱一下对方。
让对方暴跳如雷。
但是现在,在接连领略了荀彧的智慧之后,他觉得自己做这件事情的时候,还是先问问荀彧比较好。
这样的话,做起事情来,将会更加的有把握。
说不定就能够从荀彧这里,得到一个更加完美的办法。
荀彧闻言,思索一会儿,对着牛辅拱手道:“皇叔说,兵马攻伐,真刀真枪的厮杀,是一部分,但攻心才是最为重要的……”
这话当然不是刘成与荀彧说的。
而是荀彧在别的地方看到的。
之所以会冠上刘成说的,是因为荀彧发现,牛辅这人,对刘成很是信服。
自己将话说成是刘成说的,能够增加可信度,更加容易让牛辅按照自己所说的去行事。
看来,后世人喜欢在一些话后面冠上鲁大师的名字,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事情自古就有。
果然,在听到荀彧说,这话是刘成所言之后,牛辅立刻就很是配合的点点头,很是信服的出声说道:“克德说的对。”
荀彧见此就接着道:“我闻听,韩遂马腾等人,先前之时,曾在西凉大肆散播谣言,说是太师攻破西凉之后,将会大肆屠杀西凉人,所以西凉很多人才会站出来,随着马腾韩遂二贼拼命。
西凉人,人心齐,这谣言在里面出了大力气。
若是我们能够将这个谣言破除,让西凉兵卒,和众多西凉人知道,这事情是虚假的,是韩遂马腾贼子编造出来的瞎话,那么西凉人的战意,就会被瓦解许多……
比这刀真枪的与之对战,所产生的效果都要大。
所以我觉得,这些兵卒,应该将之给放回去。
当然,在放回去之前,需要将话与他们说清楚,告知他们,咱们根本没有说光他们的话,也没有在凉州大开杀戒的意思。
告诉他们,咱们真的得到了凉州,那才是寻常百姓的最大的幸事。
将会在那里施行民屯……”
荀彧一番话说完,牛辅点了点头道:“文若此言,最是在理,就是这样做,只怕起到的效果有限……”
荀彧笑道:“没事,效果有限,终究还是能够产生效果。
而且,既然这样做了,那就不止这一个手段儿,后面还有其余的手段儿,与之配合。”
荀彧说着,就将从怀中拿出一张纸,递给牛辅,让牛辅观看。
牛辅是识字的,当初为了认字,可真的是将他给难为坏了。
当时还不是他老丈人的老丈人下了严令,说一日认不得三千字,就一日不让自己与她女儿成亲。
在这样的情况下,牛辅硬是将之给快速的学会了。
拿着荀彧递过来的纸张看了一会儿之后,牛辅脸上露出笑容来。
这东西写得好,让人一看就懂,字也都是好认的字,没有什么生僻字。
需要多找些人,让众人一起动手,多抄写一些,到时间散播到马超军中,必然能够起到极大效果!
牛辅看看荀彧,再看看手中的纸张,心中不断的感慨,这读书人办事情,与自己这样的人比起来,就是不一样。
“我等一下,就将军中所以会写字的人,都给召集起来,让他们一起动手抄录,到时间,一定要给西凉马超等贼子,一个大大的惊喜。”
牛辅出声说道,带着一些兴奋。
荀彧笑着道:“不用这样麻烦,中郎将看看这个。”
他说着,将手中提着的小包裹递给牛辅,牛辅接过,打开一看,发现里面都是写了字的纸张,纸张上面的内容,与自己手中的一模一样。
但很快,牛辅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这多达几十张的纸,不仅仅是内容上一模一样,就连每一张上面的字,都一样!
没有任何的不同!
这就是顶级读书人的实力吗?
不仅仅是计谋了得,就连写字都这般的有功夫!
他望向荀彧,脸上满是震动。
荀彧见此,自然是知道牛辅想错了。
当即就笑道:“并非中郎将所想的那样,而是皇叔之前在玉山的时候,让手下之人,研究出来的一种叫做印刷术的好东西。
只需将所需要的内容,雕刻在板上,在上面弄上墨,再弄上纸张,就能够源源不断的得到相同内容的东西了。
特别适合需要大量重复的东西。
就比如我手中的这些。
一个熟练掌握这门技术的人,一天下来,能够得到差不多五千份完全相同的……”
“卧槽!”
牛辅闻言,顿时长大了嘴巴,并顺嘴将这个刘成无意间带过来,用来表达最高程度震惊的优美词语给说了出来。
就算是牛辅这个对学问一些不太懂的人,也知道写这些有多难受。
手中纸张上的字,不下五百。
一个人想要写的工整,一天不停的写下来,能够写上个几百张,就已经非常的逆天了。
结果现在,荀彧却告诉他,通过克德所制造的那什么印刷术,一个人一天居然能够弄五千张。
而且,还不管认不认字都可以!
这对于曾经在学习上面吃了大苦头的牛辅来说,如何能够不让他感到震惊?
克德整出来的这东西,是真的能够担得起一句卧槽!
如果是别人,告诉牛辅这个事情,牛辅不一定相信。
但是现在,是荀彧告知他这些,并且还说这是刘成弄出来的,那牛辅是真的相信。
任何稀奇古怪,违反常理的事情,发生在刘成身上,牛辅都觉得非常合理。
毕竟他已经见识了太多。
现在再多出来一些,也没有什么。
不过,有些时候,牛辅还是忍不住的在想,自己这个克德侄女婿,到底都知道多少东西……
计策已经定下,剩下的就是执行。
很快,就有人前去给那些重新被集中起来的西凉人讲述东西。
这事情,是荀彧亲自去做的。
说话做事上面,荀彧有着极强的能力。
能够通过自己温和的形象,以及言辞这些,增加事情的可信度。
当然,这些话,他是配合着与这些人松绑,并让人抬来食物与他们吃的时候说的。
有这样的实际行动相配合,能够最大程度的增加他所说话语的可信度……
“记住了,回去之后,要告知你们的同伴,告知更多的凉州人,他们一样是大汉的百姓,是大汉的子民。
董太师只打反贼。
不跟着反贼作乱,就不会理会。
不抵抗王师,刀兵就不会砍到身上。
没有抵抗,就不会有流血……”
鳌头关前,荀彧望着这些人,进行最后的交代。
交代完毕之后,就挥手让人打开鳌头关的门,让这些人出去。
走出鳌头关之后,这些西凉兵卒,依旧是觉得满满都是不真实感。
在他们所知道的消息里,关中那里,对待西凉非常的不友好。
想要攻打凉州,打下凉州之后,更是会大肆屠戮。
他们这些人,在昨夜被人辨认出来之后,就已经做好了被杀死的准备。
结果,现在他们就这样被没有任何条件的释放了出来。
这真的让他们分外的意外。
如果说之前在关内的时候,他们还觉得那个温和的文士是在骗他们的话,那么现在,很多人都觉得那文士不像是在说假话。
莫非,自己等人之前所知道的那些消息,真的是假的?
真的是有人在故意骗人?
带着劫后余生的喜悦,与一些疑惑,他们一路脚步轻快的朝着军营所在地而去……
……
马超的心情很糟糕,今日并没有带兵前去攻打鳌头关。
昨日驻扎的地方,有着诸多的灰烬,已经不适合扎营,因此就往边上移动了一些,在那里扎营。
营寨已经立住了一半。
马超心情不好能够理解。
毕竟他终于得以领兵征战沙场,只觉得自己将会扬名天下。
被他们的种种表现给迷惑住的鳌头关这里,将会被他轻易夺取突破。
结果,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突破。
虽有斩首,但他们本身已有伤亡。
这与他之前的想想差距颇大,让他有一种强烈的挫败感……
之前所想到的手段儿全都用尽,马超一时间都有些不知道,接下来该用什么办法,来突破鳌头关了。
但他又必须要想办法,尽可能快的突破鳌头关。
一方面是因为,拖得时间长了,怕得到消息的关中那里,派兵前来支援。
二来则是,马超年少气盛,准备凭借战斗好好的表现自己。
要让自己的父亲,让凉州人,让天下人都看看他的战力,如果没有赶在自己父亲带领后续大军过来之前,将鳌头关给突破,他心中挫败感将会更大……
“兄长,不如咱们派遣一些兵马,从别处绕过去……”
马岱来到马超这里,望着马超出声说道。
马超思索一阵儿道:“只怕不好做,这边地形咱们早就打探清楚,鳌头关这里,乃是唯一的通道。
其余地方,都是险峻山岭,不然关中贼子,也不会在这里修建不做关隘,派兵驻守。
且鳌头关那里兵马不少,想要能够威胁到那里,翻越过去的人,就不能少了,至少需要一千人左右,方才能够在出其不意之下成事……”
马岱指指鳌头关的方向道:“可是兄长,如果不弄险,剑走偏锋的话,怎么如何能够快速突破鳌头关?
咱们先锋队伍,兵马数量还是太少,在伯父他们大军过来之前,想要强攻下鳌头关,只怕不容易……
而且,那刘成刘克德,之前攻打益州的时候,就曾派遣部将张文远,走阴平小路入西川。
从而一举拿下西川。
他能够这样做,咱们如何不能?”
听到马岱这话,马超顿时就变得精神起来。
毕竟他内心之中,是将刘成当做对手的。
“阿弟说言极是,凭什么那里刘成贼子可以这样做,咱们就不能这样做?
我去挑选一千兵卒,今日便出发,寻山间小路过去,给这些人一个大惊喜!”
马岱忙道:“兄长乃是前部先锋,怎能去做这事?
且若是兄长连日不在,被贼人知道了消息,必定会有所怀疑,弟声名不显,不引人注意。
此事还是弟去做最好……”
二人又说一会儿话,最终将这事情定下,由马岱带兵去做此事。
“此事若成,阿弟你当为首功!”
马超望着马岱,这般说道。
马岱摇头道:“不求为首功,弟只求能够战胜关中,保住我等地位身家……”
……
马岱挑选兵卒,整理物资,当日就离开营地出发。
没有直接望北,反而是往西凉方向行进了大约十里的距离,这才转向北而去。
往北走上一阵儿,再转向往东行……
“先锋!昨夜随着贼人而走,被困在鳌头关的那些弟兄们回来了!”
马超送别马岱,正站在这里出神,忽有军中将领,一路飞奔而来,向马超汇报这个消息。
马超闻言不由一愣,然后出声道:“他们是怎么回来的?”
他心中已经有些不好的感觉,担心这些人,是被砍了脑袋,送回来的。
其实,他今日不曾带兵前去鳌头关那里,最大的原因不是他所说的兵马困倦之类的。
而是担心今日过去,会看到牛辅命人从关墙上丢下一堆的脑袋,然后当众对自己进行嘲讽。
他才刚成年,经历的事情少,又是一个极为骄傲的人,这样的事情真的发生,他面子上挂不住。
结果现在,手下之人却来告诉他,这些人回来了……
“是自己走着回来的。”
手下将官的话,让马超再度愣了一下。
停顿一会儿,出声道:“走,随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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