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硕的钱全被唐灵儿收在二楼,当时苏御问唐灵儿要一千万,唐灵儿一开始没答应,后来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竟给苏御留下两千万。但她要求苏御一定要把这两千万保存好,并列明细账目,不许乱花。唐灵儿要定期检查账本,还要小嬛做账本实时监督。
结果没几天的工夫,就被苏御花了三百万出去。小嬛很是无奈。这三百万的缺口还不知道如何对唐灵儿解释呢,苏御又想给唐灵儿买四匹汗血宝马。可一问价格,这也忒贵了点。
在苏御看来,梁朝的马就好像前世的车。普通马也不过几万而已,并不贵。可是,那好马却堪比豪车。起步价都在一百万以上。而汗血马是超豪华车,没有低于三百万的。而像唐振那样的马,都是千万级别。
唐灵儿不用去战场上打仗,倒也没必要给她买千万级的宝马。花一千二百万给她买四匹,这是苏御心里所想。
顶级汗血马肯定是买不起了,不过同时驾驭四匹普通汗血马拉一台车,在整个洛阳城里也没有。梁朝不是南晋奢侈之风攀比之风盛行,汗血马拉车不足为奇。可是在梁朝,用汗血马拉车是极大浪费。太奢侈、太惹眼、太拉风。
最后一狠心,花了一千五百万,买了四匹。毛色骨架年龄大体相当,有马坊提供专门驯马师,一路牵到郡主府。本想买一匹母马,可是母马骨架偏小,而且价格超出苏御财力,便遗憾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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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灵儿正在二楼批阅文件,忽而听到大门口传来马蹄声响,偶尔听到嘶鸣之声。
郡主耳聪,久闻骏马嘶鸣,即便尚有距离,依然察觉这声音不太寻常。
已坐许久,恰想站起身舒展舒展,便来到窗口向下望去。四匹骏硕天马映入眼帘。随即见苏御指引众人把马送去马厩,唐灵儿一头雾水。
不久后王珣快步蹬上楼来,惊喜道:“郡马买来四匹天马送给郡主。”
唐灵儿一瞪眼一咬牙:“他买的?”
“是的。”王珣脸上笑容逐渐消失,变得为难起来。
唐灵儿心情复杂,一跺脚快步下楼。
唐灵儿嘴上把苏御好顿数落,埋怨苏御乱花钱。可不久后,她竟没事找事驾马出去兜了一圈。据说从紫石大道绕到洛河大道,足足兜了半个时辰。看得出来,她是真的爱马。可回家之后,唐灵儿还是把马卸了下来,她不打算把马留在郡主府里,而是送给神策军中四员大将。祁东阳、典效忠、李横、王操天。
晚饭后,唐灵儿又把苏御数落一顿。虽然这次买马没落个好,可苏御明显感觉得到,与唐灵儿的心灵距离越来越近。从不见唐灵儿跟谁絮叨,从不见她因为一件事数落过别人两次,这种事唯独发生在苏御身上。王珣看出端倪,只在一旁敲边鼓,多是劝慰唐灵儿的话,而非帮着郡主敲打郡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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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灵儿把苏御手里仅剩的二百万也收了回去,以后孔硕家里要是有人来要钱,再让苏御带着人来二楼取。至于一千八百万的空缺,唐灵儿要从苏御的月饷里扣出来。这下苏御彻底没钱了,不知道要扣到猴年马月才能扣完。苏御心中不禁默默念叨一句“不作不死”。
看苏御无奈模样,小嬛童玉在一旁偷笑,唯有冯瑜颇感担忧。
安排小嬛出去买些果子,苏御揉了揉冯瑜手心,笑着说:“不必担心,我还有来钱道儿。不久后我要给孔家安排一个大买卖。”
“什么买卖哩?”冯瑜小声问道。
苏御笑得神秘,只是不说。
冯瑜不免担忧地道:“相公还是别瞒着郡主才好。郡主对两种事最不能忍,一个是背叛欺骗,二是作风不良。只要与郡主坦诚,即便犯错也不重罚。而在作风方面,郡主对别人要求严,对自己要求更严。不仅仅是不乱搞,她连找话柄的机会都不给别人留。如果有人胆敢触犯这两条,别说人了,就是小猫都不行。”
“小猫?”
“那可不。”冯瑜说起悄悄话来:“以前郡主最喜欢那小狸花猫了,那猫产崽她都要守着。可后来见那猫竟然生出三种花色来,郡主当时就不高兴了。说这小猫太*荡,怎能留它在身边。这就给轰了出去,再也不让进屋了。”
闻言,苏御差点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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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秋宫,飞香殿,庄重肃穆,烟雾缭绕。
犁万堂、姬凌云快步进殿。
而此时皇帝赵崇正躺在榻上,皇后坐在一旁。
见皇帝也在,犁姬二人叩拜。
皇帝轻轻一挥手。
犁万堂道:“发现火雷。二十车,是夹在运送粟特毛毯的车队里进来的。估计一台车里最少带了二十桶。”
皇帝皱眉,被扶坐起,叹口气道:“宣赵准进后殿。如果他敢来,皇后就只拿赵裕隆。如果赵准不敢来,就一并拿了吧。”
曹玉簪两手抱在身前,微微低头,呈行礼貌:“陛下,臣妾以为,这事与庚亲王脱不了干系。”
皇帝道:“他来了后殿,我自有话与他讲。你且安排去吧。”
“时限为何?”
“从宣他的人进王府开始,三刻钟之内赵准不来后殿,就算他也谋反。”
——
二十辆车急匆匆进城,顺着洛河南岸走,路过星津桥继续向东。
守在这里的赵亚夫见火雷没有拐向皇城,心里松了口气。可此时依然不能大意,安顿豹骑继续守在黄道桥上,赵亚夫催马顺着洛河北岸向东追去。
运送火雷的车队来到西中桥,突然左转,同时从道德坊、道术坊、惠训坊、安众坊、惠和坊、慈惠坊、通利坊冒出几十上百骑兵来,他们看起来极有纪律,竟还挑起旗号,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霍”字。
看那黑底儿白鹰旗,明明是唐家神策军的旗号,赵亚夫一惊。
难道是唐家造反了?火雷是唐家的?唐家是隐藏的亲王党?
赵亚夫心道不妙,高呼一声:“速报张云龙,第一师勤皇!”
三豹骑飞马向北。
赵亚夫扯下紫金盘龙槊,高呼:“随我杀将过去,点燃火雷!畏战者死!”
赵亚夫话音未落,见通传骑兵飞奔而来:“报将军!左右熊渠卫不听调令,反而向右掖门而去!他们还有马车,不知装载何物!”
“什么!?”赵亚夫咬牙切齿:“不好!熊渠卫反了,右掖门危矣!”
打马盘旋,赵亚夫命道:“一二队留下死守新中桥,其他人随我去右掖门。传豹骑,放弃黄道桥,把熊渠卫给我拦住!”
——
新中桥上,一员皓髯老将,身披神策军制式中郎将重铠,胯下铁甲赤兔兽,手持九凤朝阳刀。
血红战马嘶吼鸣叫,四蹄尥开,老将手中刀上下翻飞,箭雨中犹如当年一般骁勇,横冲直撞冲开血路。
百十号勇士尽皆披挂神策军重铠甲,俨然是一支中郎将骑兵卫队,怒马狂刀,勇不可当。
赵亚夫留下二百刀兵连一刻钟都未能顶住,便被这一百骑兵巨石滚浪般冲垮,随即二十辆重马车压着尸体冲过新中桥,直奔北岸而去。
“霍”字黑鹰旗,风中撕扯猎猎有声,与那当年纵横河北神策十五师一般无二,老将霍宏勋以张有田、文天鹰之名恶忍三十余年,今日报仇便是平生最后一战,要么报仇雪恨,要么不死不休。
看他身旁众骑,竟多有皓髯老者,想必不出十五师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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