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师姐说,气海空虚是因为不刻苦练功所致,让苏御多找强手过招,捶打脉络,磨砺筋骨。雁师姐还说,如果半年之内你还没有长进,师姐会亲自来洛阳帮你捶打捶打。看到这几个字,苏御一惊。师姐下手着实太凶,最好还是别惹她下山。
可是找谁捶打磨砺呢?
若大师兄还在京城就好了……
二师兄作为羽林卫统领,平时根本见不到他……
若“看门罗汉”屠彪还在京城也是好的,他那大体格子外加横练的把式也够看。可现在洛阳城中除二师兄陆笑之外,神教兄弟大多是以外门功夫见长。梅红衫、秦白刃、吴杀金都是如此。
七师兄花听风内力倒是比梅、秦、吴高一些,可是照比苏御,还是差了点意思。
苏御甚至觉得,全力一掌,能把七师兄打飞出去。不过凭借花听风的落叶轻功,能像狸猫一般在两面墙之间蹿跃蹦跳,很难打到他。他的武术哲学是:打不过就跑,气死猴儿。据说龙啸天碰见花听风也很头疼。
龙啸天倒是一个内力见长的厉害角色,但苏御不打算去找他捶打磨砺,那小子太猛,搞不好就把自己搭进去了。
张密……
“自从张密自断根脉以来,听说又从大内修得什么宝典秘术,内外双修很是厉害。找他切磋切磋倒是可行。诶,老黄,你说自断根脉为何会让人变得厉害?”
“少爷不要羡慕他们,就好像拔萝卜一样,看起来比以前高了,其实须根已断,从此再难提高。”
“那犁万堂为何那般厉害?”
“人家从小儿就拔了呀,老早就习惯了。可即便如此,少爷也不要羡慕他们。这打斗之术,说到底还是阳胜阴。看咱老黄这童子全阳,专打阉人!”
“不吹牛能不能死?”
“唉,少爷,老奴没吹牛。少爷可知当年江湖上有一位顶天的人物?”
“谁?独孤浪?怎么的,让你给打隐退了?”
“呃…,碰见独孤老怪呢,我倒是没太大把握一定胜他。可如果老吕也在的话,我俩合作能把他粑粑打出来。”
苏御想起老黄与老吕合作,连谭沁儿都打不过。二老奴被长腿姑娘左蹬右踢,打得牙也掉了,鼻子也窜血了。他二人合作,是一加一等于零的效果,那可真是“天作之合”。感觉他俩就是互相拖累,互相拆台,互相遏制,摆好了姿势让人打。
“你别说话了,去,喝你的酒去。”
要说张密算是个灵活人,他知花听风不好控制,便以江湖人身份去拜见花听风,说要与花听风拜兄弟。虽然被花听风拒绝,可花听风看出他诚意,对他说:只要是皇后的事,你就尽管说来,我花听风办事要么不答应,要答应就干到底。
张密对花听风说:当世第一剑客卿吹雪即将来到洛阳,奉皇后之命击杀狂徒龙啸天,届时希望花七侠助卿吹雪一臂之力,保证一战成功。
花听风说:只要卿吹雪不嫌烦,我就去帮他。
——
掌灯时分。
童玉从东大仓回来,偷偷对苏御说,冯瑜碗里牛肉多,可冯瑜吃不下多少,后来都被唐小肥吃了去。小奴已把郡马爷的话带去,冯瑜姑娘听了又哭又笑,只说希望早日实现。不过冯瑜让小奴给郡马爷捎句话,说这事不能急于求成,希望郡马爷谨慎行事,她愿意等,等到牙齿掉光也心甘情愿。
就在主奴说话时,有人报门,一看是孔家家生子孔蛟,头上扎着绷带。
苏御一皱眉,屏退下人道:“为何负伤?”
“回叔叔的话,小的实在看不惯段友德,方才蒙面刺杀,失败了。”
其实孔蛟年纪比苏御大,以前他叫苏御为“苏爷”,那是客情称呼。自从苏御与孔硕结义之后,孔硕的儿女叫苏御为义父,家生子们叫苏御为叔。苏御的辈分一下子拔高起来。这还只是在孔家,据说孔硕在绿林道里辈分更高。均称孔老太爷。
“那你找我是何意思?”
孔蛟汗颜道:“虽然他们不知是我动手,可现在负伤,再回去也会被人认出。”
苏御皱眉道:“我倒是可以安顿你一段时间。可问题是,这段时间你不在,他也会想到是你干的。”
“孔大姐儿对家里说,安排我去外面进货。”
“有孔婷照应,段友德倒是不敢明面上把你如何。”苏御想了想:“段友德这厮不顾兄弟情分,那他就不再是兄弟。他迟早要死,但我觉得不是现在。暂时留着他,继续观察,或许能看到狐狸尾巴。关键是查出金蚕蛊,而不是解一时之气。待金蚕蛊查明来路,到时候把这帮人一起扭送官府,我找人必治他们死罪。一刀之刑取他们头颅,拿到孔老大坟前祭灵。”
孔蛟叹了口气:“上次叔叔就是这般说的,孔蛟一时忍耐不住,坏了叔叔好事。”
苏御叹气道:“这次你确实鲁莽了一些。可见你一片忠心,我又不忍训斥与你。我估计段友德猜得出是你干的。我想你还是别回去了。我给你找地方养伤,等伤好了,全天候盯着段友德。只盯着,别动手。摸清他的一切,再来告诉我。”
响鼓不用重锤,苏御并未责备他什么,随后把他安排在李家货栈。
这时苏御才想起来,货栈里还留着一个祸害。就是那个与唐宽家小妾私通的小厮,到现在还留在货栈里当工人。当初唐宽让唐金杀他,唐金把他送给了苏御。可惜后来因为唐雄搅局,这小子就一直没用上。他在李家货栈过得挺好,还以为自己没事了。
现在还留着他,似乎对唐金不利。
“呵,怎么把他忘了?”
想起唐金,苏御一阵苦笑。
为了金蚕蛊的事,苏御没少打听人,却没想起来去唐金这里打听打听。作为唐府暗捉首领,唐金接触的人五花八门,堪称万金油似的人物。洛阳城黑白两道随便扫听,好像没有他不知道的。
“这可真是浪费人才。”
有些日子没与唐金接触,除了上次造纸商会选址的时候提到过他,最近他好像很老实。不知为何如此,苏御便深夜造访。
唐延、唐金这群唐府暗捉,以前没钱的时候也是天天玩到很晚。
来到唐金家茶馆,站在楼下就能听到歌舞之声,还能听到浪*女子阵阵*笑之声。苏御苦笑摇摇头,心中感叹:都是人,活法却是千差万别。唐金家夫人小妾就住在这楼里,唐金就当着她们的面儿把玩新欢,也不知妇人们都是何等心情。假如是唐灵儿,一定忍不得,说不准这时候刀斧乱飞。
当时还有些客人在屋里,苏御没说什么,只是跟唐金一起看看歌舞。唐金把他的新欢介绍给苏御,果然是个粉嘟嘟的美人儿。美人欲与苏御交杯,苏御道:内伤,不饮酒。
夜深了,送走客人,唐金苏御私下谈话。
关于那小厮的事,只是一语带过,唐金说明天就让他消失。可当苏御提起金蚕蛊时,唐金一惊。
“孔老大是让金蚕蛊害死的?”
“我亲眼所见。”
“哎呀…”唐金想了想:“说起这金蚕蛊,我倒是早有接触。三年前就出现过,那时有人介绍给我一个蛊师。蛊师背个小坛子来,说里面有金蚕蛊虫卵,十万钱一颗,问我买不买。我说这也忒贵了,而且当时我也没有要下手的目标,所以就没买。后来我想用的时候,那蛊师竟找不到了。”
“蛊师卖给别人没有?”
“有卖,北市大蛇头李成彪买了几颗。”
“三年前……”苏御想了想:“三年的虫卵放到现在,还能用吗?”
“能用!只要保存得当,那东西能蛰伏五年,遇血复活!”
“谁给你介绍的?”
“夜无良袁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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