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灵界的平静,都是掩盖在彼此提防和没有值得争抢的宝物前提下。
时宇四人赶到丰饶之地虽略有收获,但也仅是一些不入流的治伤草药。偶然几次四人正在挖掘,忽有修士携霹雳遁光骤然飞至,看看四人手上所持,一言不发便又急速遁走。
夔三垂头丧气地说道:“连抢都不愿抢,看不起人啊。”
“不是看不起人,是人和东西都看不起!”猊大边摘草药边自嘲。
“也好,上次被我砸得半死,伤得太重,能用的东西都吃完了,普通草药也得攒点。”时宇无意直言,直插三兄弟心伤之处。三兄弟立刻对其怒目而视。
“公子,公子,看那边。”猊大突然起身指着一个方向。时宇赶紧站起身,手搭凉棚向远处望去。
斜阳漫射,正有三个修士踏剑急速遁来。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时宇好奇问道。
“那三个家伙跟我们不一界,但来的方式一样,跑我们大界买进来的,软柿子。”猊大嘿嘿搓着手不住诡笑。
看着猊大这鬼鬼祟祟的笑容,时宇有点摸不着头脑,既然说那遁光是软柿子,时宇觉得三兄弟应该不怕对方,就又准备低头挖药。
“刷”,三条遁光两男一女,瞬时落在时宇四人身旁。
“哟,这不是魔兽三怂嘛!怎么,又在这里欺负弱小打家劫舍?哦,是逼人挖药。”一个白衣男子阴阳怪气开口说道。
“你们才是三怂,魔土三贱客大名鼎鼎,你们够贱,哪是我们万灵三杰能比的。而且我们公子在此,你又能把我们怎的?”猊大亦是阴阳怪气地回嘴。
“找死!还三杰,就是无胆三兽,跑路三娘们!”
白衣男子刷地抽出精光灵剑,指着猊大怒喝道:“山狗,上次要不是有人护着,早砍了你的狗头,这次我看谁能救你!”
说着狠话,白衣男子却瞟着时宇,心道什么时候三兄弟又多了个公子?不过这个陌生人既然和这三个匪类混在一处,就是有些功底估计也强不到哪儿去,今日拿下应该不难。
时宇没看猊大,也没看白衣男子,而是微恼地看着夔三。这憨货正一个劲儿推自己,又怕玄石武铠伤了他,温柔得像个姑娘,指头轻轻点在背上,嘴里还细声细气地说:“去,去,公子你去。”
这副扭捏动作配上他魁梧身材,怎么看怎么别扭,怎么看怎么恶心。
白衣男子注意到夔三的言语动作,表情都有点扭曲了,忍不住退后一步,“啪”的一声断响,踩断一根枯枝。
时宇闻声看向那三人,三人仪表堂堂,男俊女秀,比这三个匪类卖相好得太多。
“这少年形容淡雅,气度内涵不似匪类,怎么会是这三人的首领?看夔三那样,似乎还有些惧怕这少年。”白衣男子见时宇望来,心中默思。
“这位公子有请了,在下云灵界方南。”那男子突然向时宇行了一礼,探起了口风。
时宇不敢失了礼数,急忙回礼:“方公子客气了,在下神虞界时宇。”
时宇这文质彬彬的一套,让方南更加疑惑,而且三兄弟是万灵界土著,他们的公子怎么又会是神虞界人士?
一时间两拨人都有些僵持,不知该怎么继续,是撩起袖子干一场,还是保持距离再聊聊,都有些拿捏不定。
“哥!”对面那秀丽女子轻轻扯动白衣男子的衣袖发话了,“东西还在他们手里呢。”
“哦对!”有些愣怔的方南一激灵,连忙又竖起了灵剑,指着猊大说道:“交出续红草,看在时公子的面子上,以前的事就此作罢。不然再收拾你们一顿,这次我可不会留手!”
方南有意提出时宇,一是摸不清时宇底细,二是对时宇翩翩雅量,实在生不出恶意,干脆借坡下驴,赶紧了结旧怨算得。
“吃啦,早吃啦!你硬要,喏!我家公子在那儿,是他逼着我们吃的。”猊大一指时宇,“你信了便罢,不信,让我们公子陪你走几招,你打赢了我砍一条膀子赔你就是。”
方南眉头一锁,心道三人为何对时宇如此自信,膀子都押上了。
方南又向时宇行了一礼,谦谦道:“时公子见谅,此三人确属匪类,夺了本家妹子几株续红草。虽不是什么大事,但我修士讲究礼尚往来,恩怨分明,若是我不替妹妹出了这口恶气,以后也无法立足了,今日少不得讨教一番。”
“是,方公子说的是,这几个家伙确实不是好东西!”时宇很无奈,这三个夯货什么行径,自己最清楚,更何况还欺负人家妹妹。
时宇看着三人翻了翻白眼,心想总不能让他们几个去送死,只得对方南说道:“方公子请指教,我方理亏在前,怎能再出手伤人,不若这样,在下只守不攻,挡你几招。若是公子心气难平,多砍几剑也不碍事,气消了,还请公子放过他们莫再计较。”
时宇话说得客气,口气之大可冲上了云霄,仿佛绝世高手在指教入门学徒。
方南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本就看不穿少年底细,对方又如此夸口,看来是真碰到硬茬了,但又不能不战而退。对方都只守不攻,自己若还不出手,那可真是被吓破苦胆,丢人丢到家了。
定定心,方南对身后两人说:“你们退后,我请时公子指点几手。”
二人点点头,向着远方遁去。三兄弟见状,也连忙跃开,躲到一边去了,交头接耳嘻笑连连地看着备战的时宇和方南。
方南看几人轻松模样,心中更是谨慎,灵剑一抖,脚下生风,闪在了半空。
看到时宇还是神在在地站在地上,只不过稍稍抬头望他,方南不由得疑惑问道:“公子不上来一战吗?”
时宇哪有这种本事,两眼一翻摆摆手,道:“就这样,不碍事,反正是硬抗,哪儿都一样。”
“硬抗?”方南更是一惊,难道自己这道行,就这么不入对方法眼?
时宇抬头干巴巴地看着方南,心中也是哀叹:你咋还不出手?我就光看你脚底板了,还被太阳晒得眼疼。
但在别人眼里,只见时宇双手背后,抬首望天,自有一番潇洒气度。
方南见对方这么托大,也不再多想,运了运气劲,灵剑望空一抛,手中结印不断,口中法诀不止。
只见灵剑离体一丈,化长为圆,一粒剑丸绕着方南疾飞成团,阳光下一耀眼剑盘护住方南,呼哨间无数气剑化体成形,向着时宇奔射而来。
时宇初次正面对敌,心中也是忐忑不安,可又觉抱头蹲地太过羞耻,见方南剑式已成,干脆转了过去。不看就不怕,管他结果如何。
方南更是惊怒,以为时宇根本不屑与自己正面过招,心中顿时升起一股被轻视的愤然,气力又加了几分。
但见剑气瞬间临体,时宇外袍被气刃割得猎猎作响,他立时心跳如兔,气息紊乱,全身紧绷如铁。
“砰砰砰砰”一连串撞击之声响过,方南定睛望去,漫天剑气崩灭不见,时宇毫发无伤立在原处,还是那副背手望天逍遥之态。
“好!公子威武!公子霸气!”三人组在远处乐得手舞足蹈,兴奋之情溢于言表。而另侧一男一女则是难以置信的表情写满一脸。
方南亦是万般心惊,但又不甘就此认输,一咬牙,又有数道剑光凝现,手指并剑,向着时宇一点而来。
这次方南没有再留手,连着护体剑盘都已撤去,护身剑丸重现剑形,夹在无数剑气中呼啸而下。
叮叮当当刺撞之声不绝,所有剑气依然是瞬间崩散消逝。而那道灵剑真身则是钉立在时宇后心,未入半分震颤不已,突然“呼”的一个倒转,一股巨力缠着灵剑便直直朝着方南回射而去。
方南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此剑已与自己心体合一,从无反身噬主的情形,此时却像是被时宇夺去了剑魂,令此剑失了灵性反击噬主。
方南急急坠地,想要避开极光飞剑。
与方南同行二人见情况紧急,也顾不得其他,双双甩出佩剑,向着方南身前格挡,随即扭动身形闪将过来,欲再用躯体阻挡剑势。
玄石武铠自主护体,反击力度乃是受力数倍。两剑两人未及格挡,灵剑已然刺在了方南胸口,方南一声怪叫,心道:我命休矣!。
时宇在灵剑折返时就已转过身来,看到这一幕也是惊诧万分,自己又没得能力制止,只能在原地跳脚呼喊:“停下,你给我停下!”
说来也怪,那剑刚刚刺破衣衫,触及方南肌肤,便猛然顿止。方南正掩面待毙,感受到这情形心中不住惊呼:“万幸!万幸!”
见到方南无恙,时宇自然也惊喜万分,急匆匆地跑到方南面前,挤开围在他侧的男女,抓着方南的衣衫不停发问:“方兄,没伤到哪里吧,小弟一时控制不住,失了力道,惊着方兄了!”
方南惊魂未定,看着时宇不知所谓的举止,苦笑不已,“无妨,无妨。未有受伤,只是刺破点皮肤,不打紧。”
时宇一听,又要扯开衣服查看伤有多重。
方南哪容他这般行为,急忙抓住时宇双手,连连解释,“时兄弟,不用如此,我无事,倒是连累兄弟担心了。”
时宇这才觉得自己热情得有些过头,讪讪收回双手,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呵呵,方兄,太对不住了,我这力道不能收发自如,说是不还手,结果还是伤到了方兄,这场算是小弟输了。”
“啊?”方南还未答话,已在近前的三兄弟一声惊呼。
“公子啊,你这么说咋行,俺大哥的臂膀还在赌注上哩,你这是要送人下酒吗?”夔三喳喳呼呼地喊道。
“哎呦,我又忘了此事。这不行,当然不行!方兄,你看,我这随从的臂膀是万万不能砍下的,要不,咱俩再来一场,或者你们三个一起上,我绝对不反击,任由发落。”时宇忙满含歉意地说道。
“时兄弟莫要再调笑方某了,我既不是时兄弟对手,三人一起也是无用。”
方南看出时宇是无心之语,从前到后的言行举止都是幼稚到极点,并不是真看不起他。而且这人表现古怪,不是功力修为远超自己,就是有重宝护身,自己也得罪不起。
于是不再纠结之前的是非对错,方南爽利地对着时宇一抱拳,说道:“多谢时兄弟今日手下留情,之前恩怨一笔勾销。今后我等见到时兄弟一行,自会绕道而行,今日,就暂且别过。”
言罢就拉着另二人急急而去,他这一场输得又冤又惭,再无脸继续和时宇掰扯。
“方兄保重~~来日方长,自有再见之日~~”时宇立在广袤草原上,冲着远去的几道身影长呼,手臂还在不住摇摆,映衬在金灿灿的夕阳之下,仿佛是在和远行的知心好友依依惜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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