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穆清哭着摇头:“清儿不要,清儿不能没有娘亲,娘亲说过要永远陪着清儿的,娘亲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
看着这一双幼小的儿女,苏碧桃心如刀割,也只能强忍着心痛微笑:“孩子,是娘亲不守承诺,娘亲也没有办法信守承诺了。”
“孩子,你要坚强,以后娘亲不在你身边,你也要好好生活。还有你要记得,是南蛮兵害得我们大懿百姓流离失所,血流漂橹的。”
“你长大后,一定要好好习武,成为一位武艺高强的侠者,保卫大懿江山,替娘亲报仇。”
“娘亲,娘亲……”夏侯穆清已经哭得说不出话来。
苏碧桃心如刀绞,又唤过莫北崖:“阿北,你过来。”
莫北崖含着泪靠近苏碧桃:“苏姨,阿北在这儿呢。”
苏碧桃望着莫北崖,仔细叮嘱:“阿北,你比清儿年长,若拜了师之后,你就是清儿的师兄了。”
“苏姨拜托你一件事,清儿是你的师妹,苏姨求你要照顾好这个师妹,还有你这个刚出世的师弟,好不好?”
莫北崖点点头应着:“苏姨,你放心吧,阿北会照顾好阿清与这个小师弟的。”
“叶师姐。”苏碧桃又伸出手,看向叶幽萍。
叶幽萍握住了苏碧桃的手,无尽心酸,“夫人,我在呢,你有什么话就说吧。只要我能做到,就一定会帮你办到。”
苏碧桃满眼感激的望着叶幽萍:“叶师姐,谢谢你。你是我与阁主的师姐,这些年来,一直多亏你的照顾。”
“以后碧桃不能陪伴在孩子身边,照顾孩子长大了,碧桃求师姐帮碧桃照顾着两个孩子,好吗?”
叶幽萍拭去了眼角的泪,颔首:“夫人,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阿清和这个孩子的。”
苏碧桃眼角又划过了一滴泪水,更甚凄然:“我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也不能见阁主的最后一面。我这一生竟如此短暂,没有办法信守承诺,陪着阁主白首偕老了。”
“我好怕他会伤心难过,会一蹶不振。叶师姐,等你见到他后,你替我转告他,碧桃没有离开,只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看着他。”
“碧桃会化作云水居中的一丛碧桃花,永远的陪着阁主,陪着孩子的。”
叶幽萍强忍心痛的点头:“好,夫人说的话,我都会转告阁主的。”
苏碧桃看着襁褓里的婴儿,又落下一滴泪:“我的这个儿子也是命苦,刚出生,就没了亲娘。他是早产儿,日后恐怕会体虚。希望叶师姐能替碧桃悉心呵护他,不要让他受到伤害。”
叶幽萍颔首道:“好的,夫人,我全都记得了。”
“娘亲,你不要走,你答应了要陪着清儿的……”夏侯穆清一直不停的哀哀哭泣。
“我的孩子。”苏碧桃痛心地望着女儿:“娘对不起你,娘真的不能一直陪着你了。你要听娘的话,坚强的活下去,照顾好弟弟,知道了吗?”
夏侯穆清哭着应答:“清儿……清儿都知道了。”
苏碧桃眼中终于露出了欣慰,嘴角牵出一抹微笑:“那就好,娘也能放心了……”
她放了了心中最后的牵挂,便已经耗尽了力气,垂下了手臂,闭上了双眼,永远的停止了心跳。
“娘亲,你不要走,你看一看清儿啊……”
任由夏侯穆清如何痛哭到失声,苏碧桃已然不会再有回应了。
那一天,是夏侯穆清毕生难忘的一天。母亲遭到了南蛮兵的残害,生下了弟弟,便撒手人寰。
因为南蛮兵的惨无人道,这一次屠城后,慕州城百姓死伤无数,鸾湘阁的许多堂主与弟子们,也为了保护慕州的百姓们,惨死在了南蛮兵的刀枪剑戟之下,其中包括莫北崖的父亲莫怀远。
她记得那时,母亲去世后,父亲悲痛欲绝,一连几天都没有进食,没有说话。
后来,在众人的劝说下,父亲才振作起来,请了入殓师将母亲的尸首整理好,并用鸾湘珠保住母亲的尸身不腐,将母亲的尸身安置在水晶棺材之中,并放在了云水居的花丛之中。
这样,母亲便可以永远的置身与山水花草之中,也会永远的陪在他们身边了。
母亲的葬礼那一天,鸾湘阁所有的人都沉浸在了悲痛之中,可唯独夏侯穆清没有落一滴眼泪,只有五岁的女孩,似乎是出了奇的平静。
望着水晶棺中母亲的容颜,依然如出水芙蕖一般动人,她安详的闭着眼睛,好似睡着了一样。
而此刻,夏侯穆清已然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替母亲报仇,一定要好好习武,打退南蛮兵,做保卫大懿江山的侠者。
小小年纪的女孩儿不懂什么是国仇家恨,更不懂山河破碎的屈辱,但母亲被南蛮兵害死的仇恨,却在她的心上划下了一道重重的伤痕。
经历那一日惨无人道的屠城后,南蛮兵便暂时消停了一阵子,慕州又恢复了昔日的宁静。随着时间的流逝,母亲离世的伤痛渐渐淡化,鸾湘阁的一切也恢复了原有的模样。
母亲去世后的三个月后,那一天,父亲夏侯尘与叶幽萍在殿堂中商议正事,夏侯穆清便突然的闯了进来,对夏侯尘认真请求:“爹爹,我有一件事要请求您。”
夏侯尘以为夏侯穆清是在胡闹,便没有在意,“清儿,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爹爹和你叶姑姑正在商量要紧事。你有什么事,稍后再说。”
“不。”夏侯穆清执意:“我必须要现在说。爹爹,女儿向爹爹请求,要拜叶姑姑为师,和叶姑姑习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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